思及此处,嘴角凄然上扬,“若不是虚阳外浮,你是不是会瞒我更久?”
此时,莨夏已笃定,成墨云的病早已开始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只不过被他用激发阳气的药隐瞒了实情。从外表看来他在好转,而内在早已掏空。从刚才常林的表情不难看出,那个偷梁换柱的帮手就是他。
成墨云心疼地看着莨夏,末了直起身子伸手揉了揉她披散的长发,“不是有意瞒你。要瞒的是别人,抱歉让你难过了。”
这一伸手,成墨云靠着的一只玉匣便顺着他的手露了出来。他拖起那玉匣置于莨夏面前,启开上面一只小巧玲珑的金锁,玉匣里面整整齐齐码满了契约。
最上面那一本是是御批赐婚的奏文,莨夏凝望那一沓纸张片刻,心不由得抽痛。她抬头去看成墨云。
那人目若朗星,铺就半汪潭水,他笑的格外好看,梨涡微漾,执起婚书,“九儿不必难过,这是婚书,只要拿着它,你永远是我晋王府的王妃。”
“谁稀罕给你做王妃!”莨夏情难自制,蹙着眉,泪珠子便顺着脸颊流下。
他的手有些微凉,触到她的脸,莨夏怔在当下,转而身子向后退了退。忽而又看到他手中红封的婚书,袖中粉拳紧握,死就死吧,自己向来也不是扭捏的女子。
小手一把握住成墨云即将收回的指尖,“别像交代后事一样。我既为妃,你便长命百岁。”
“不是交代后事。”成墨云笑的眉眼弯弯,反握住轻轻拉着他的小手,“既为晋王妃,便要担起管家主母的重任。这房契地契自然要交于你处置。”
说着,那玉匣已摆在莨夏腿上,金锁便顺势放在了她被握住的小手里。
莨夏说不得要看看这位晋王有多少身家。这一看去吓得不清。单晋阳的酒肆就有五处,田地百亩。长安另有茶舍、书画院六处,当铺两间。看到此处莨夏见一锦盒躺在那里,启开看时,竟是晋王的册封金印。
“这……”莨夏怎么也不会相信成墨云将金印给她保管不是交代后事。她紧紧咬着唇低头看着手中那方两寸见方的金印,泪珠子顺着睫毛落下,“你可真舍得。就不怕我杀到晋阳活剥了你养在府中的商家女吗?”
她说的是商姝妤。不是她嫉妒心眼小,有关于他的女子,她只知这一个而已。
“商姝妤要善待。”成墨云俱是看见她的泪了。
她不问金印之事,是心疼他。他不揭穿她流泪的事实,亦是珍爱。
莨夏依旧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他的身家。分量之重此刻在她手中偏若鸿毛。
“明日我们便回晋阳了。”成墨云没有问莨夏是否跟随。他知道她的事还没了。
莨夏微微抬起头,侧目看他,睫毛上闪着泪光,笑面如花,“等我去了晋阳,你可带我吃馆子。”
“晋阳的雪很美。”成墨云侧目看了一眼窗外,笑着回过头来揉乱她的发,“偏偏我的王妃爱吃呢!”
“后悔了?”莨夏桃花一般的眸子染上一层薄雾,她将玉匣放在小几上,双手扶着床榻靠近成墨云,呼吸近在咫尺,她的胸腔微微起伏,似有若无地看着成墨云,樱红的朱唇微启,“迟了。既做了我的人,你心里的风花雪月就别想了。”
下一刻,莨夏整个人都怔在那里。一抹柔软在唇间绽放,她提起的一口气堪堪顿在那里忘记咽下。迷离的眸子清明,眼前是他俊美非常的脸,轻闭的眸子睫毛浓密纤长。她不争气地一颤,身子向后仰去。
紧接着,堵在不上不下的那口气冲撞出来,与她将将下咽的口水撞了个满怀。她忍不住咳了起来,面红耳赤,咳得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