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你娘啊?”莨夏伸出四只手指晃了晃,笑道,“四千两。”
“你……”楼燕西气结。
“对,你娘也是这么昏倒的。”莨夏一撒手,那门帘正好撞在楼燕西头顶上。不觉间又要呼一个你字。被莨夏那么一说,这才把话咽回去。
进到屋里卿云漪已出来招呼,自己大着肚子根本不当回事。
“夫人,夫人!”楼老爷在罗汉榻边上坐下唤着。
“欸……”那楼夫人灌了糖水已醒转过来,声儿还是矫情地颤巍巍的。
楼老爷见夫人醒转,即刻环视四周,问,“哪个是郎中?”
莨夏不应,那跟着楼夫人的丫鬟便指着她道,“她是郎中,说的虽准,却……”
“你就是莨夏?”那楼老爷鹰一般的眼睛打量着面前这小姑娘。片刻后捋着胡子哈哈大笑道,“好,你且治过。按你说的四千两。”
“楼老爷误会了。”莨夏微微颔首行礼,“治一次四千两。”
“你这是抢劫!”楼夫人不知哪来的气力一下子从枕头上弹了起来,“不治不治。”
那手脚麻利的跟没病似的。卿云漪在边上一个劲给莨夏使眼色让她收着点,可她就是置若罔闻。
“治!”楼老爷坐在那一处不怒自威,楼夫人听得颇为感动,乖乖躺了回去。
莨夏并不急着去把脉,只管与楼老爷开口,“我看病要押诊金。”
“去,燕西,快去找你钱叔叔先兑四千两来。”楼老爷很愿意遵守莨夏的游戏规则。也就是这样,莨夏才愿意接下这个病人。
听楼家要暂借钱,卿云漪知道这是攀亲的好时候,忙上前道,“楼公子,这四千两我出了。”
“不可。”楼老爷一摆手看着卿云漪,“你是钱好媳妇儿。可是瞧病这等事,不能让你好心沾了晦气。接我便可。”
“无妨。”卿云漪笑道,“还是瞧病要紧。”
莨夏看热闹,顺便等着楼夫人的低血糖缓过来。卿云漪嫁了人还真是聪明了不少,最起码知道顺杆爬了。
“花钱买走自己的病。不能假手于人,你去带燕西去取钱,我们等着。”楼老爷说的明白,卿云漪也算做的得体大方,便不再推辞带楼燕西出了门。
“郎中,我们去筹钱了,劳烦您帮内人让你看一下。”楼老爷毕恭毕敬对莨夏说。搞得莨夏一下子便没了刚才的气。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莨夏本有心推脱,被楼老爷这么一请,有里有面,自然而然挽了挽略长的袖子,露出葱白玉指走上前去。
方才楼夫人的跋扈被她丈夫的几千两银子降的服服贴贴。
楼家有钱,又有权势。楼夫人是被拥护惯了的。再加上她病程日久,未遇良医,心中早已生了怨怼。对她这种年轻的小嫩芽不放在眼里,更不会诚心诚意看病。既然如此,那么就要让她肉疼。况且将才已给了她一剂猛药,她笃定自己有一把金刚钻。这样才会老实配合。
莨夏已凭望闻二诊断了六七分的症,这会儿伸手请脉,胸中已有乾坤。问楼夫人道,“身上可觉得乏力?有无发热?”
“乏力畏寒,并不发热。”这会儿乖的跟兔子一般都楼夫人有问必答。
“进食香吗?”莨夏继续。
“没什么胃口。”
莨夏渐渐放软声喉,“可有腹痛?”
“之前没有,这几日会痛。”
“二便正常吗?”
问及此处,楼夫人脸一红,“出,出恭……大恭已三日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