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缘便是邀他们去那棵树下喝茶。
树下没有名贵的茶碗瓷器,不过三四个粗碗摆着,一个铜壶里烧着翻滚的开水。
了缘为几人倒茶,莨夏端过来,不过一杯滚烫的开水,轻轻吹了吹尝一口。水味甘甜清洌。莨夏尝过,眸中大放异彩,“这是什么水?为何如此甘甜?”
锦灏附和,“真好喝。”
了缘笑了笑,“这不过是井水。是你们方才上山渴了。王爷方才在屋里饮过茶水,故而体会不到你们的感觉。”
成墨云苦笑,“各人境遇不同,自然有所区分。”
“王爷三年前来此,老衲与你相约三年再见。如今三年期满您如约而至,老衲也该兑现自己的承诺了。”了缘说着,站起身来,“王爷这边请。”
成墨云起身道,“那有劳了缘师父。”
说罢,成墨云跟着了缘去了一间禅房。留莨夏与锦灏坐在哪里继续喝茶。
莨夏心心念念后山顶上的卧佛,便与锦灏道,“我去爬山,你在这等你主子出来。”
不等锦灏回答,她已跑出院门。
这上山的路她方才进寺的时候就看过了。在寺庙的旁边有一条小径通向山顶。
莨夏在此玩乐,远在长安的荒鸿就没这般幸运了。
会试结束有近两个月了,荒鸿在朱雀门外摆了个桌子为来往商旅写写信赚些零钱。再过几日便是殿试,霍相为避嫌也数日不曾召见了,更别说贴补用度。
长安的四月已炎热了许多,荒鸿坐在树下打瞌睡,耳边听着车水马龙之音。这几日来往写信的不多。荒鸿闲来写几副字也摆在案上,三两一副叫卖。
没人来此,他便看书打瞌睡,几日也赚不到一斤肉回去。时日久了,宝珠只当他躲着自己。便每日晌午来送饭。
宝珠依旧珠圆玉润,面庞上少了几分爱憎分明,多了三分隐忍大度。
她从小院里出来,房东正好过来,不知是巧遇还是怎的,那高瘦的老头儿便问她何时交租。前些日子宝珠病着,活儿做的少了些,荒鸿又四处为她买药,家里的钱都散了个干净,这个月她接了许多活计却依旧没有攒够租子,便与那房东道,“您且宽限几日,我这就去凑。”
她能去哪里凑?这诺大的长安,他们无亲无故。那老头也不是不通人情,便道,“你去凑,凑好了尽快给我。”
宝珠千恩万谢提着竹篮子出了朱雀门,就见荒鸿卑躬屈膝一动不动。
在他面前是一妙龄少女。宝珠大着胆子走近,这才看清那女子便是前几日问她买过字的少女。
那日荒鸿出恭不在,她看了一下子摊子,便遇这女子买字。
那日她买了一副字。宝珠算了她二两银子。这会儿找回来那也是不能退的。
想到那人要退钱,宝珠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上去,“这字不能退了!”
那女子见宝珠过来便笑,“这位小娘子你来了?”
“嗯。我们家的字卖出去都不退的。”宝珠认真道。
要知道,卖出去一副字本来就够难了,最主要他们现在的生活举步维艰,不得不贪图这些小钱。
荒鸿还低着头,那少女一笑对荒鸿道,“还是小娘子懂事。”
说着,顺手一指,“把这些都给我包了。”
宝珠怎么会错过这么个大客户,笑道,“好好好,包您满意。”
不等荒鸿知会,眼疾手快将字全包起来,清点过道,“七张,二十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