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郎口里叼着一根草杆儿,抱着胳膊嗳了一声,朝舒安歌灿烂一笑,回头跳到车上后,才大声喊了句:“班主您心真好,我们都听您的!”
白瑾竹心地十分善良,玉荷班中的伙计们,都受过她的恩惠,路上遇到流民孤儿,她也常舍粥施饭。
大家都知道白瑾竹在寺里长大,对她怀仁心行善事之举十分钦佩。
赵璞先前想请舒安歌留在马车上,但又觉自己得寸进尺,怕惹她生厌。
如今她主动提出来在车上陪护霍王,赵璞神情郑重道:“白班主大恩大德,赵某牢记心中,来日必当结草衔环相报。”
舒安歌的善良与体贴,让赵璞完全放下戒心。他留她在车中看护霍王,自己继续驾车前行。
暗中保护霍王的人看到这一幕,心中有几分犹疑。
但登上马车的人,他们曾在茶肆中见过,对方是玉荷班的白班主。
玉荷班是一个皮影戏班子,班主谦和良善常做好事,她本是卫州人,应当不会是奸臣的爪牙。
再者霍王易了容,他们这些亲卫当面都未必认定出,更何况别人。
赵璞跟着霍王征战多年,不是冒失的人,他拦路请人上车,定然有他的用意。
众亲卫出于信任,依旧藏在暗处保护霍王,没有阻拦舒安歌上马车。
为了减少颠簸赵璞将马车赶的很慢,舒安歌坐在帝华身旁,将他掌心摊平,望着他虎口及指腹的老茧陷入沉思。
她还在想帝华的身份,赵璞关于他身份的话,应该是假的。
他身受重伤,亲近的下属带他寻访名医治病时,还要为他进行易容,可见他的身份定然另隐情,不能暴露在人前。
舒安歌用手帕,替帝华擦了擦唇角,又为他理了理散乱的鬓发。
帝华一直闭着眼睛,自始自终没什么反应,宛若沉睡一般。
他至少昏迷了大半个月,头发都因为缺乏营养变得枯黄了,人也瘦了一大圈。
在现代时,他这种状态被称为植物人。现代医疗技术发达,可以用各种营养液维持植物人的生命体征,还能采用各种手段对其进行刺激。
但在古代,当一个人不幸陷入昏迷时,只能喂对方一些流食,对方若是意志坚强能熬久一些,意志薄弱的话,扛不了多久。
五里路很快就到了,赵璞和舒安歌打了个招呼,接着下车向村民探听本地情况。
得知镇子与村庄交界处,本地张大官人有一个空置的大庄园,赵璞立马找人从中说和,打算租上一季度。
有钱能使鬼推磨,赵璞钱给的到位,不到半天张大官人就同意将庄园租给他,明日再正式签立契书。
租到院子,赵璞长舒一口气,这里山清水秀,本地村民十分淳朴,在这儿休养上一个月,应该有助于霍王养伤。
赵璞将霍王安置好后,舒安歌暂时告了辞。
庄园很大,舒安歌分到了一处不算小的院子,她脚刚踏进月门,玉荷班的伙计们一股脑儿凑了过来,一脸新奇的瞧着她。
长途跋涉了这么久,要眼看要到洛城了,班主竟然为一个陌生人留到小小村镇中一个月,让大家伙十分惊讶。
黄昏的光影洒在蓉蓉脸上,她皱了皱鼻子,一脸天真的问道:“白班主,我们要在龙潭镇住上一个月么?”
明秀替蓉蓉拂去肩膀上的粉色花瓣,同样问了句:“班主,蓉蓉说的对么?”
舒安歌环顾四周,将人都在场,往前迈了一步,清了清嗓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