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班主。”
“钟公子。”
苦涩的药味在空气中浮荡,钟承皓端详着舒安歌易容后的面孔,猜测着她真容是如何的清雅秀丽。
他叫白班主时,心中想的是“白瑾竹”这三字,她当得起君子如玉这四字。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
“钟某这场病,耽误了白班主不少时间,着实惭愧。”
钟承皓有许多话想和白瑾竹说,但又知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她的眸中藏着春天的鲜花,秋天的明月,藏着冬天的飘雪,夏天的星夜。
他的世界里充满了肃杀和鲜血,钟承皓不想让她因自己陷入危险中。
“龙潭镇风景不错,玉荷班走南闯北四处唱皮影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舒安歌浅浅笑着,漆黑如墨的长发,在阳光辉映下,散发着珍珠似的光泽,有一缕散落在脸颊上,衬得她神情格外慵懒。
“你很喜欢演皮影戏么,坐下说话。”
舒安歌一直站着,钟承皓让她坐下说话,她也不推辞,落落大方的坐到了床榻旁的圆凳上。
“皮影戏很有趣,人生的悲欢离合都浓缩在几幕戏中。它不像唱大戏,需要上妆涂油彩换戏服,还要费心思搭大戏台。只要留出几丈空地,三四个人搭把手就能演起来。”
她说话时眉飞色舞,眼神中闪烁着欣悦的光芒。
“我没看过皮影戏,以后可以看看,你们演的很不错。”
明明是很软和的话,但从钟承皓口中说出来,硬邦邦的像行军令一样。
舒安歌看着钟承皓,眸中莹然有光,唇角微微上挑,脸颊上浮出浅浅梨涡来:“钟公子若是喜欢听,过几日,我们再摆一场,你可以挑喜欢的剧目点。”
钟承皓没有立即答话,他闭上眼睛,修长的手指在太阳穴上轻轻按了按。
片刻后,钟承皓睁开眼,微带歉意的看向舒安歌:“我后日要离开龙潭镇回卫州,只能日后有机会再看皮影戏了。”
“后日就要回卫州?你身体尚未完全复原,长途跋涉不利于养伤。”
舒安歌面露忧色的提醒钟承皓,他摆了摆手:“情况紧急,我必须回卫州一趟。只能烦请白班主开了药方,我回去卫州之后慢慢调养。”
说到这里,钟承皓突然抬眸问舒安歌:“你既然是卫州人,又演过那么多出关于霍王的皮影戏,可曾见过霍王?”
舒安歌心道:“霍王便在我眼前,我如何能没见过。”
但对着钟承皓,她笑了笑:“霍王一直在军营中,小民如何能见到。只听人说,霍王英雄盖世,爱国爱民,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舒安歌毫不吝啬夸赞之词,钟承皓心中喜悦,面上还是太平无波。
“白班主,临走前,我能看一下你的样子么?”
钟承皓怕舒安歌误会,又添了一句:“此番蒙难,多亏白班主仗义相助,钟某想要记住白班主样子……”
他剑眉微蹙,说什么都怕引起误会。
“哈哈,不过小事而已,钟公子若不嫌弃,我们就交一个朋友。瑾竹恰双十年华,冒昧唤您一声钟兄,您也不必叫我白班主。”
“我今年二十有六,虚长瑾竹六岁,你日后若是遇到难事,一定记得到广源楼托人传话。”
舒安歌嗯了一声,站起身来,走到铜盆处,望着里面清亮亮的水,回头朝钟承皓灿然一笑。
“先向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