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忍冬打开盒子,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宝华又是一阵恍惚,这是碧桃亲手做的,自从碧桃死了后,她多少年都未曾闻过这个味道了。
忍冬用小拇指的指尖小心的剜出一小块,仔细的涂抹在宝华的脸上和双手上。
这边的碧桃也没闲着,拿起梳子和发油,开始给宝华梳头。
因为郡主尚未及笄,所以一直梳双髻,只在头上或在额旁梳成两个小鬟。
梳完后,碧桃从妆盒里挑出一对白色的珠花,两边各插一只。
“郡主的脸色太苍白了,涂点胭脂吧。”碧桃拿起胭脂盒。
“就这样吧,我还戴着重孝......”宝华未说完的话,让大家心神俱是一震。
“是奴婢考虑不周。”碧桃自知失言了,但是心中却涌上一阵儿酸楚,这些小细节,郡主以前从来都没有注意过,短短的几天,郡主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变得沉稳了起来。
屋内一时间都沉默了起来,正在这时,屋外却传来了吵闹的喧嚣声。帘子后面,宝华用她那双水亮的杏核眼瞥了一眼,嘴角似笑非笑,来了,果然跟前世一样,这些人来了。
“郡主,你这要为奴才们做主啊。”
“郡主,奴才们可都是上有老下有小,都指望着每月的月钱度日呢。”
外面吵吵闹闹的,几人对视一眼,忍冬正欲出去查看,已故诚王妃身边的大丫鬟木槿却掀开帘子,快步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忍冬开口询问。
“还不是厨房的那个李管事,领了大家的月钱,然后跑了,这会儿厨房的那些婆子厨子正在闹事呢。”木槿一脸的气愤。
诚王是大梁先皇同父异母的兄长,当今圣上论起辈分来,也得称诚王一句皇叔。
梁太祖膝下只有两个儿子,诚王和先皇,诚王年长先皇十几岁,吃亏就吃在了没有托生在皇后的肚子里,诚王生母只是个普通妃子,而先皇则是皇后所出。
早年诚王随着梁太祖南征北战,腿上落下了残疾,等到大梁境内统一后,他就主动请缨,驻守在大梁与辽国的边塞要地-镇北关的瓮城,为大梁的百姓和幼弟守着这份安宁。
诚王夫妻俩人向来宽厚,深受瓮城老百姓的爱戴和敬重,诚王自知身份特殊,因此为人更是低调,平日里一切都是随简。
诚王爷跟诚王妃感情深厚,成亲多年,王府里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整个王府就这一家四个主子,所以诚王府规模并不是很大,相应伺候的人也并不多。
因此城王府的分工还没有京城那些大户人家来的精细,更何况,诚王一直遭到猜忌,府里各种眼线穿插,诚王妃只是个小官之女,对于管理下人还是有些能力不足。
因此王府中的乌合之众众多,所幸,各个主子身边伺候的人,都还算尽心。
诚王府只分了简单的衣食住行四局四个大管事,管事上面则是一个总管家。
这会儿携款潜逃的是掌管吃食上面的李管事,每到领取月钱的时间,四个管事会去领下各管辖的钱财,然后分发给各人。
昨天正是领取月钱的日子,没想到那个天杀的李管事,领完钱之后,当晚就带着家人离开了,看来是蓄谋已久的。
那些月钱倒并不是很多,李管事选在这个时候离开,现在怎么想都有些蹊跷,恐怕这个李管事是知道诚王去世内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