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更加暴躁,手臂乱舞:“朕怎么不知道,我大楚的安定居然靠着他秦寒羽一个人来支撑了?这天下,难道不是朕的,而是他秦寒羽的?他扶持朕上位,朕就可以做皇帝;他一旦厌烦朕了,朕就得乖乖退位吗?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秦朝安道:“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您认为他该是谁。他该有什么样的身份,配得到什么样的地位。”
皇帝几步冲了下来,一把按住他的肩膀,目光炯炯:“所以,朕才想要他死。”皇帝整个人已经陷入了癫狂,“你知道他跟朕说他要什么吗?”
“什么?”
皇帝嘴角扯出一个嘲弄至极的笑意,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他想要做太、上、皇!”
“他疯了!”
皇帝大笑,笑得前俯后仰:“看吧,你都觉得他疯了,可他觉得这是他应该得到的身份!他想要彻底拥有真的母后,还想要名正言顺的骑在朕的头上,让天下人都知道,朕的爹是谁,朕跪拜在谁的脚下,朕对谁俯首帖耳!”
秦朝安一点点的将官帽又戴在了头上,皇帝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然后拥抱他,叮嘱他:“明天,杀了他!”
“宫里的消息历来传播得非常快。何况,摄政王在朝堂上根基深厚,皇上的一举一动根本没法瞒过摄政王的耳目。”李齐职教京郊大营,对摄政王在兵部的掌控有更深一步的认识,从听到秦朝安说了皇帝的计划后就不停的摇头,“别聪明反被聪明误了,皇上倒还好,你就纯粹是替罪羊。”
秦朝安握着许慈的手:“如果宫里的流言是真的,摄政王还真的不会对皇上如何,在没有别的继承人的情况下,哪怕皇上病入膏盲,他也会想尽办法留下他的性命,稳住大楚江山。”
李齐问他:“明天禁卫军在皇宫的兵力有多少?”
“最多一千人。”
“京郊大营三万,只要出一千五,就足够把禁卫军全灭了。这个计划太冒险,你去只是死路一条。”
秦朝安自然知道,他只是捏紧了许慈的柔夷,镇定的道:“有的事,不可谓也要为之。我不能退缩,现在,也没法退缩了。”
兴许是感受到了父母沉闷的气氛,秦奕奕难得的乖巧,甚至还主动让父亲抽她背书,亲自监督爹爹练武后,才回了房准备安睡。
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整个府邸里面的仆从已经全部行动了起来,开始整装行李。
其实,从太后回宫后,许慈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早早的让亲信清理了府里的暗道,贵重物品也全部转移了。今夜需要归置的,不过是寻常衣裳和珠宝首饰而已。真的要逃难的时候,除了银钱,珠宝首饰都会丢弃,更加别说其他了。
许慈回到屋里的时候,秦朝安的头发还淌着水,许慈拿着干的毛巾替他擦拭着,一边说:“早些睡,明日你尽力而为就是。”
秦朝安搂住许慈的腰肢,在她的肚脐上咬了一口:“我不担心自己,我只是怕拖累了你们母女。”
“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从我知道你的身份那时起,我就在等待着这一天。”
秦朝安心里闷得难受,将怀中的人搂得更加紧了些:“今晚你就带着孩子先走吧!”
“今晚?”
“嗯。我怕夜长梦多。摄政王说不定现在已经开始暗中调派人手了。他府里还有私兵,不是我自贬,禁卫军敌不过王府的那些死士。禁卫军中有一半是权贵之子,惜命得很。”
许慈冰凉的手指戳着他的额头,逼着他抬头:“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你在军中就没有一点安排?”
“安排了。”秦朝安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