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没注意到楚翊尘逐渐黑下来的脸色,大开脑洞,自顾自地构想道:“一般男人为了打动喜欢的女子,应该会说些‘以江山为聘,为你倾尽天下’之类的话,即显得自己霸气无比又能煽情,嗯,对,第三块灵霄令里八成就藏着这样一句话。”
楚翊尘见她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小丫头,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竟然把自己的祖父和外祖母配成一对了,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偏偏她还没说错。只是猜中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局。
“漓儿的想法虽好,可却偏离了事实。”楚翊尘轻咳了声,一脸板正道:“但凡能做开国皇帝的人,必是胸有抱负壮志凌云,不说一世英明,但决计不会在建国初期朝纲不稳时,说出‘倾尽天下’这类话。”
“儿女情长之人无法在乱世中平定天下,独善其身之人也无法在百废待兴中稳固朝纲。这也是为何三人打天下,登上那个位子的却是皇……崛汉先皇。”楚翊尘目视前方,像是在对九歌说,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可是,话说出口后,他突然迷茫了。
脑海中浮现一张沉静的容颜,自从相逢后,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往事再次重现,就像在昨日发生的一样,清晰刻骨,挥之不去。他无法让自己漠视,无法看着她的眼泪而无动于衷,那么……他是那个壮志凌云的人吗?
最终他会走上谁的路?
九歌不知道楚翊尘此时心中所想,只觉得他这番话说得似乎有些道理。
有句话怎么说着来的,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打天下的人决计不会为了某个人或某件事半途而废,一将功成万骨枯,敢闯的人绝对够狠。
“所以第三块灵霄令里藏的是什么?”九歌转眸看向楚翊尘,这么问并非对灵霄令好奇,而是好奇一代开国皇帝如何得到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尤其是这个女人已经嫁人了,而且嫁的还是名声威望不亚于自己的亲兄弟。
楚翊尘回过神,移目看着九歌,缓缓笑了,“我还以为漓儿不会问。”
“本来是没兴趣,可已经聊了这么多,如果还不知道结果,那之前的话不都成了废话。”
“哈哈,说的也是。”楚翊尘展颜一笑,摩挲着手中的令牌,沉吟了会,道:“第三枚灵霄令中曾经放了一纸和亲诏书。”
“咦,那也差不多啊。”九歌心中已经认定,刘释珵和瑶珈公主之间不可能只是救命之恩这么简单,如果是单纯的救命之恩,报答的方式有很多,犯不着送出一块以帝王之尊命名的灵霄令。她拧眉思索了会,很快就捕捉到了楚翊尘话里的重点。
“曾经?”九歌疑惑,“莫非里面的东西还变动过?”
“令中之物不曾变,变的是玉令本身。”楚翊尘没打算瞒着九歌,尘封之事虽与她无关,可作为嫡亲后辈,她应该要了解。
楚翊尘整理好思绪,将从蓝夫人口中所得知的事情娓娓道来。
除了蓝吟雪和独孤玉郎之事没说,关于刘释珵、蓝苍梧、瑶珈公主三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毫无隐瞒地告诉了九歌。
初夏的阳光从花枝间透射下来,照在地上斑斑点点,正午的天气有些炎热,九歌静坐在树下,竟感到一阵寒意。
她仿佛看到了遥远的天山,天山顶大雪纷飞,一个部落的首领带着一众青年冒着大雪翻山越岭、被迫远迁;天山下大血纷飞,一队夫妇领着一群老弱妇孺奋勇杀敌,死在剑下的敌人也许是昔日并肩作战的将士。
等一切回归平静后,山顶的白色和山脚的红色相辉映,天山横尸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