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他逃了。”君羽墨轲摒去心中所想,轻声抚慰道:“母后放心,孩儿一定会抓到他。”
“好!好!你去把他抓回来,”太后十指紧紧地扣住他的手臂,指尖用力的几乎刺进他肉里,“哀家要亲手杀了他!要让他和蓝吟雪那个贱人一样死无全尸。”
君羽墨轲敛起双眸,眼底闪过一道微光,没有回答对太后充满仇恨和杀意的话。
“姑母放心,他的老巢已经被我们灭了,逃不了多久。”花非叶见太后情绪稳定下来,于是走前几步,蹲在床边,僵硬地挤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姑母您看看,还记得我吗?”
太后听到陌生的声音,动了动眼皮子,浑浊地视线锁在花非叶身上,虽然一时没认出他是谁,但想到他对自己的称呼,眼底浮现一抹犹疑,干枯的手缓缓抬起,“你是……非叶?”
“我就知道,姑母肯定记得我,”花非叶嘻嘻一笑,重重地点了点头,轻轻握住太后只有一层枯萎皮肤包裹的手,一双风流的桃花眼微微闪了闪,似有什么晶莹的东西从中溢出,他红着眼圈儿笑道:“对,我是非叶,从小被姑母您养在身边调皮捣蛋的小非叶。”
肃清候是太后一母同胞的嫡亲兄长,所以花非叶是她唯一的亲侄子。
花非叶的母亲生他时难产早逝,肃清候为人懦弱,耳根子又软,娶了继室后,便对花非叶不闻不问。他身为侯府嫡长子,并非一出生就是世子,而是继母入府多年只生了个女儿,肃清候在不得已之下才把世子之位给他。
继任肃清候夫人出自簪缨门第,为人强势,进府后对花非叶这个肃清候嫡长子心怀芥蒂暗生鄙薄,却碍于颜面,不好明着出手,便挑拨离间他和肃清候之间的关系,那是花非叶才四岁,父子反目后,府中下人也开始不把他放在眼里,有些甚至会恶意刁难他,后来还是太后看不过去,因不方便干涉侯府的事,便把他收养在身边。
这也是为什么花非叶身为肃清候世子,但从来都以本公子自称的原因。
“非叶……轲儿……”太后颤巍握住两人的手,想从床上起来,双腿却使不上劲。
虽然她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双腿已废,但一直都无法接受,尤其是现在逃脱了那地狱般的折磨,她忍着剧烈疼痛尝试着挪动一下藏在被子里双腿,最终仍是一个结果。
君羽墨轲和花非叶两人均是心思缜密之人,单看太后脸上痛苦、不甘心、挫败、仇恨种种交杂在一起的神情,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母后先别动,孩儿已经找大夫帮你看过了,我们需要先养好身体,才能开始医治腿疾。”君羽墨轲一边安抚着太后一边若无其事道。
花非叶一愣,连忙又跟着附和。
太后得知自己双腿还有救,顿时欣喜若狂,一张瘦得可怕的脸上忽然带起一抹笑容,看起来竟有些恐怖,可没一会儿,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掉,“哀家还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你们了,没想到……好!好啊!”
一个是她亲儿子,却从小不在身边,另一个是她养在身边多年的侄子,相当于养子。两个儿子都在身边,怎能叫人不为之感到庆幸。
太后身体还是虚着,因为情绪转变太快,又哭又笑的没一会儿便有些精神不济,为了不打扰她休息,君羽墨轲叫来钟黎,让她好生照顾太后。临走时,担心太后再次激动,于是安慰她一切事情等养好身体再说。
母子刚重逢,虽然舍不得,但太后又不忍心看着君羽墨轲和花非叶一直为自己担心,点了点头,便让他们先出去。
房间恢复了最原始安静,钟黎神色冰冷守在角落里,仿佛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