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奕扬闭上眼,深深吸气,好一会儿后才睁开,可那种害怕不仅没有减弱反而还愈加强烈!
但谢隽廷并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继续往重了说。
“你真以为自己是运气好?只要想换身份就可以正好碰上一个相似的人死了。”
程奕扬胸口一阵阵地发紧,心脏绞着痛,不想听谢隽廷再往下说,他害怕,害怕到极点。
“时间线就充分说明是他杀,他的死都是为你准备的!”
“别说了……”程奕扬紧紧皱眉。
“你到现在连手术刀都不会用,我知道你不是凶手,但你占据了他的身份,绝对是帮凶懂吗?”谢隽廷的语速极慢,一递一声,如同凿子一下下用力砸在程奕扬脑壳上,逼着他必须听得仔细明白,“离开谢家的第三年你才换脸,也正是那一年,程奕扬出车祸,随之而来就是你假死。柏律,你说说,他是专门等着你把脸换好再死吗?”
“如果这件事,也是女人为了帮你专门做的,柏律,她只是刀子,而你是黑手。”
车里明明很温暖,但程奕扬仍感觉一阵阵寒意,不可抵挡。
尤其是谢隽廷说的最后一句话,让他的防线开始崩溃。
没有复仇不是染满鲜血的,如果他手上没染,那只可能是别人已经替他染了。
“如果我查出来的线索没有出错,她应该是谭家早年失联的大小姐,说是移居国外,但没几个人真见过她。如果这件事是她做的,犯罪动机也很明确,当年谭家内斗,继承权应该在长子这,但嫡系却死的死,疯的疯,她对谭沐的恨,大概比你还要厉害,后来还被谭沐扣个罪名关到监狱里,出来后能找到你给她复仇,当然会尽全力帮你。”
其实谢隽廷查到的东西远比这多,比如,女人当年生下的儿子,长子,哪去了。他觉得没必要全都告诉程奕扬,光是前面那点信息量就够他受的。
当年,两个穷途末路的人碰到一起,一个是生活上的潦倒,另一个却是心理上的极端。女人说要跟他一起报复谭沐,问他愿不愿意。而且后来什么都帮他安排好了,几乎是程奕扬要什么就能有什么。罪犯之身让她的权势只能在暗地里用,不能拿明面上使,所以只能借助棋子来达到目的。
程奕扬被握住的那只手力道一松,似乎也不想挣扎,整个人已然沮丧到极点。
谢隽廷看他不再试图挣脱,手里的力道便小了,转而把那手轻轻拢在自己掌心里。程奕扬的手很冰凉,甚至还在细微地颤抖,谢隽廷便知道,这些对柏律是有效。不过他从来不喜欢点到为止,所以接下来说出的话,还是怎么让人害怕就怎么来。
“你是帮凶,而且到现在还占着他的身份,让这案子怎么破?程奕扬死了一直没人来认尸,以后大概也没有人会再管,毕竟,只有两个人的家庭,破碎了又有谁知道?你是不是还以为自己在做好事,替一个意外死亡的人好好活下去?”
程奕扬痛苦地闭上眼睛。
谢隽廷怜悯地看他一眼,“你连这个都害怕,还想报仇?你运气不错,至少现在活得好好的,比那个孤儿幸运得多,她还没想过对你不利,毕竟要用你。柏律,你难道没发现么,你跟她很像,为了报仇都可以不择手段,但她不能抛头露面,所以必须挑个人来帮她完成。而你呢,除了没动手杀人,还有哪件事情没做?”
面对的人是柏律又不是那些罪大恶极的死缓犯,谢隽廷其实只用了三分力。
他不管程奕扬有多难过,还是把他的脸转过来,逼迫他看着自己,“当年你为了达到目的,就利用我对你的感情,又随手毁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