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生,现在很晚了,您要是不介意的话,今晚也可以留宿,毕竟这里挺远的,您开车回去要费不少时间。”
“谢谢您的好意……”程奕扬一边应付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
宅邸要气派,房间不能太多,二楼很大,但也只有两间卧室,每一间房门都是开着的,里面很暗,没人在。
这么看来,柏礼并不在二楼。
“点点还要回谢家吗?还是说……今后都可以在我这?”程奕扬问,那语气里含着一点卑微的希冀。是的,他很希望,谢隽廷能把恻隐之心动到底,不管这难得一见的恻隐之心是对自己的还是对孩子的。
但周凌却笑了,“难道不是一回事吗?”
谢隽廷抬眸看着眼前的人,想从他神态动作间找出一丝破绽,但程奕扬的冷真是一直透到眼底的,一如之前,他的爱意也是能透到眼底,甚至在禁锢期间,在床上,被做得筋疲力尽他的眼神都能是柔的、媚的,不停给对方一种,他已经完全被征服的错觉。
不管是冷硬还是柔软,切换自如,根本让人瞧不出到底是装的还是真心的,至少谢隽廷有时候就辨不清楚。
今天上午明明成功了,程奕扬的慌张和害怕也不是装出来的,明明全都答应了自己,现在这是玩哪一出?突然这么冷是怎么回事?
谢隽廷沉默片刻,微微垂下眸子,心甘情愿地退了一步,“不去监狱。”
“那要去哪?”
“监理所,很干净的地方。”
“就算那里不是牢子,估计也没比那地方好多少。我一没后台二没□□,进去不是给人当泄愤的沙包么?除非,你帮我走走关系,或者给我一把枪防身。”
下午周凌就因为有事离开了这里,而点点好像害怕再次被抛弃一样,一直挨着程奕扬,不是攥着他手指就是揪着他衣角,就差没粘在他身上,连晚上睡觉都嚷着靠在爸爸怀里才能睡着。
程奕扬捏了捏小孩的鼻尖,“几天不见你好像更嗲了,现在不小了还要我在旁边看着,你自己说,像话吗。”
谢隽廷从小就和别人不太一样,旁人能轻易被爱和痛苦影响,有的人甚至过分敏感多愁善感,可他却不能。一个人长大,一个人接收严苛训练,一个人过日子,每天重复同样的事情,他却不会感到厌烦。
国际军检从来不缺顶尖又坚毅的人才,可他却是唯一一个如此年轻就做到高层的,不是没有原因,因为他从不会被情绪和*驾驭,从不。一个个棘手又血腥的案子、无数肮脏罪恶的嘴脸,他全都见识过,但却丝毫不受影响,也不会感觉痛苦,甚至执刑回来身上被溅了血洗干净后依旧可以倒头就睡。
负面无法沾染他,金钱和权势也没法诱惑到他,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专门为冷面军官这一身份而生的。
但同时他也不会被爱轻易影响,更不会为了谁失去自我、乱了心智,连柏律都不行。
不受情绪影响,但不代表他不会甄别这些,恰恰相反,因为不被影响,他反而能格外清晰地辨认自己的感情和*。
他想要柏律这个人,也想要他生孩子,就这么简单。
那是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车灯迎面照过来有些刺眼,程奕扬用手挡住眼睛。
等灯光熄灭时,谢隽廷已经从车上下来,周凌则跟在他身后。
看到来人,周凌惊讶的问:“程医生你怎么在这里?而且还这么晚。”
程奕扬一点不慌,反正有筹码,轻松答道:“我把谢棠送过来,他喝醉了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