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的东西比较好取,我可以先做这个手术,眼睛的话,现在也可以做,但恢复起来要蛮久,毕竟那个线是从皮肉里面走的,还留了线头在这,再用激光烧一烧,跟颗痣一样;腮骨这个……”他摸着自己下巴,“难度有点高,我必须做个x光,看看填充物和肉有没有融合,如果融合了几乎是恢复不了的。”
谢隽廷径自说:“那就把前两个先做了。”
“一次性做两个?”
谢隽廷一点都没有怜惜,“嗯。”
“我没有说我同意吧?”程奕扬冷笑一下,“我就不信,我不让动刀子,你还可以把我按在手术台上。”
谢隽廷好像一点都被没吓到,转头就比他更狠,“你想不想见你哥?”
程奕扬硬气道:“我自己能找,不用靠你。”
“我可以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信不信?”
程奕扬想说不信,可终究并没有那种底气。哪怕再讨厌这个人,心里也很清楚,谢隽廷从不夸海口,所有的都说到做到。
他看程奕扬一副被逼得不敢说话哪怕再怨愤也得克制的模样,轻轻牵动唇角,但并没有笑出来,只是扬了扬手中的那份文件,“你已经签了字,从这一刻起,你的很多事情我都有权决定,甚至可以直接关你一辈子。”
就算知道对方只是激自己,但程奕扬还是想扑过去将文件一把夺过来撕毁。但还好他足够冷静,也知道比武力根本不是对手,他盯着谢隽廷的眼睛试图讲道理,“你不觉得这种行为根本就是耍赖吗?我签的字,我有权拿回来!”
谢隽廷似乎也不吃这套,“跟你学的,你以前不就是这么玩么。”
程奕扬突然安静下来,就那么死死看着眼前的人。
谢隽廷却反常地不想跟他对视,冷冷移开视线。
他太了解谢隽廷了,不敢对视意味着心虚。谢隽廷有逻辑有原则,如果百分百占着理,他会认认真真讲出来,就像上回那件事。但这次却有点反常,他根本没有讲出几句理来说服,而是在逼自己答应,纯粹的“逼迫”,拿身份地位来压,也就医生说的那几句话还算让人听得进去。
医生极少看到谢长官跟人吵架,现在这副强势又不怎么讲理的模样实在难得一见,他忍不住笑了笑,而后朝程奕扬说:“律少爷你先别气,我回去还要仔细研究一下方案的,隽廷可是嘱咐过我,要百分百成功才能做,万一我搞不定,自然就做不成。”先用缓兵之计吧。
他拿出一个很小的相机,出其不意地拍了程奕扬几张,程奕扬飞快把脸侧过去,他又正好逮着侧面拍了几张,然后收手把所有东西都放到那个小药箱里。
“我的工作结束了,该回去了。”他又转向谢隽廷,“走了哦,下回见。”
程奕扬不知道自己已经把馅儿都露光了,还以为谢家这边什么都不知道,为了把对话自然地过渡到柏礼身上,他还先问:“那天我在疗养院看到的人,是柏律的哥哥吧?”
“嗯。”
“他们是双胞胎吧,长得很像,我当时以为他就是柏律来着,可我的好朋友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出现在这,怕是别人算计他的圈套,就想着立刻把他带走,所以当时情绪失控,让你们别见笑了。”
“怎么会见笑,你这反应就是人之常情,这才更加说明,您的确是柏律的知己啊。”周凌面上很正经应和但却在心里偷着笑,还好这些话早在先前就被少爷预料到还已经跟自己演练过一遍,柏律的辩词再无懈可击都没法说服人。
谢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