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讲不讲和对方懂不懂根本两码事,奈何柏律就是不想讲,横竖要扯借口。
“你不是一直觉得他是谢家的种,跟你无关吗?”
柏律顿了顿,目光闪烁,“……他也是我的孩子。”
也,谢隽廷喜欢这个字,谢隽廷略微勾起唇角。
柏律觉得有戏,一再哀求,“我知道该说什么,让他好接受。你看我什么都听你的,让我来这里关着我就来,让我动手术我也同意,我现在就这一个愿望,不想让点点看到我是犯事的坏人,不想用这种样子见他,你就满足我好不好。”
谢隽廷垂下眸子,不说话,只是打量着眼前讨好的人,长长的睫毛盖下来。
柏律不免心中忐忑,不知道这算是个什么态度,总觉得这人已经没八年前那么好哄,八年前只要他肯用心撒娇,几乎是有求必应。被利用之后,谁都会变得更加谨慎。
想起了谢隽廷对自己的报复,柏律顿时有点怵,很自觉地松开了手,还往后退了一步。
“我帮你也可以,但你欠我的越多,以后还起来可是要受累的。”
柏律没有任何犹豫,“全听你的。”
谢隽廷眼底掠过一丝光彩,但很快又重归平静,“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我,”柏律丝毫不避讳,神色都没怎么变,“十次、二十次都可以,反正是你的人,在床上随你怎么弄,只要你想折腾。”
似恭维又似讽刺。
话语听似屈服,但柏律眼底有一小簇桀骜的火焰,生动明亮,好久没看到这样的柏律,谢隽廷有一瞬间的呆滞,然后心里浮起一丝悸动。
他突然上前,抓住了他的双手。
“我想要的,不止是你。”
柏律短暂地慌了一下,但很快又平静,没有丝毫恐惧,直接抬头迎上。
谢隽廷突然想吻他,额头就行,但是靠近的时候却闻到一阵馊味,不明显,但的确有。柏律在监狱待那么久,身上的囚服就换过一次还是因为沾了血,后来一直没换过,没味道才怪。
这回轮到他松开他,往后退了一步。
柏律当然捕捉到这个细节,还嗤地笑了一下——竟有一丝得意。
谢隽廷不想碰他了,转而问道:“随我怎么折腾,弄到怀孕也行?”像只是随口那么一问,似乎更多是逗弄,并不认真。
这个玩笑开得……不知拿什么话来搪塞。
柏律在心里暗骂这人现在真是越发难搞,问得都是些什么鬼话,但现在也只能勉强应付着,“孩子有一个就足够,太多不好……毕竟……”
“你自己有哥哥,也没见你嫌多。”
平常跟谢隽廷说话从来都是问一句才答一句,对外人更是惜字如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就把话茬截得飞快,柏律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他不免有点怔忡。
谢隽廷很快意识到不妥,立刻恢复了那种漠不关心的冷样子,微微把头侧过去,也没有再说什么。
柏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徐徐眯起眼睛,盯着打量。
谢隽廷越沉默,他就越觉得不对劲,开始揣测这个人的意图。
柏律就是这样,他自己在琢磨怎么对别人使坏的时候,面上十分平静还能笑得无害,然而被别人打主意的时候,他那眼光犀利地恨不得把对方盯出个窟窿,好把对方那念头早早地扼死在摇篮里。
谢隽廷的眉心越蹙越紧,柏律意识到他的心情正急转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