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着孩子不方便,等生了再拜访也不迟。”
“那不得半年以后?还是这几天就去吧,正好我们仨坐在一起商议,飞走那天的各项事宜。”
柏律脸上的笑意不见了,微微拢起眉,柏礼问怎么了,他就赶紧摇头将眼神缓下来,“没什么……”
柏礼温和地问:“我们是哪天离开?”
“……时间还没确定,估计也就这几天,”脑子一转,顺势说道,“离要走的那天已经很近了,还是不要去谢家拜访,收拾东西吧。”
“我收拾东西要不了多久,半天就行。”
那一刻,柏律敏锐地意识到不能再继续推辞,哥哥可能一开始就有点疑虑,越推越显得可疑,反倒让他没法放心。
柏律的眼神明明灭灭,但哥哥看向他时,他又变出了个会心的微笑来,“好。”
答应之后这个话题自然就告一段落,柏律伸出手,隔着衣服轻轻揉摸哥哥的肚子。
“我跟你从娘胎里就在一起,二十多年都没有分开,结果到头来,还不如一个未成人型的肉团子。”
这言辞让人心惊肉跳,柏礼立刻去看他的脸色。
“我最讨厌为了所谓的爱情就不顾一切的蠢货,那种感情说白了不过是*而已,只是为了满足性.欲,缓解孤独罢了,本质也是一种工具,不是么。”
柏礼没有说话,就算他知道怎么辩驳也不会说,因为此刻的争辩是没有意义的,柏律需要的也不是被说服,只是想要宣泄罢了。
“爱情的基础要钱要闲,这就已经充分说明,它是一种很物质的感情,但哥哥,我们最穷困潦倒的时候,都没有想过分开和离弃,但你现在为了这种虚无缥缈变化不定的感情,愿意放下和我二十多年……”
“你跟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不一样的,你们不能拿来比较,但对我而言你们都非常重要,”他看着柏律,心情复杂,不止是疼惜和难过,还有一种无可奈何,“如果你非要比个高低,非要一方死了另一方才能活,那我毫不犹豫会选你。”
听到这话柏律的脸色明显柔和了,眼里的冰霜一下子就化开,低低嗫嚅了声,“哥哥……”
“我会珍惜你一辈子,但我对你没有爱情,懂了吗,小律。”
柏律点头,脸上波澜不惊,“放心吧,我一定把你跟孩子都护得好好的,谁想伤害你们我就弄死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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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柏律而言,算计、斡旋反而是简单,爱上一个人反倒难,他没法给出直截了当感情,所以总要一步步慢慢走,总要翻过心里的一座又一座山丘,才能到达层峦叠嶂后的另一端。
可另一端的人是谁呢?他以前认为是柏礼,但现在可以确定,不是哥哥,或许……并没有人吧。
虽然脑海里一个人的面孔一闪而逝,但柏律拒绝深想,每次一到这种时候他就想逃避——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回到谢宅,他以为会是自己一个人,结果谢隽廷已经回来了,管家说他在书房。
柏律过去,发现门没有反锁,便推门进去。
谢隽廷站在柜子旁边找东西,听到开门的声响他也没有转过身看一眼,毕竟不敲门直接进的人只有一个,除了柏律没人敢也没人能这么进他的书房。
柏律走过去问:“你在找什么?”
“戒指。”谢隽廷头也不抬的回答,记得之前就是放在最底层的柜子里,怎么凭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