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愧疚之情,也尽数化为对儿子忘山的补偿。
原想着将他留在京城, 呆在自己的身边, 也好时时照拂。
没成想, 他却执意要会江东。如今自己好不容易找寻了借口巡视江东,倒是可以在晴柔居住的院落里悼念芳魂。
目光流转间,嘉康帝盯看着那画, 自然看到立在晴柔身旁的男人,心内顿时升起一股难言的滋味。其实他也知道晴柔一个柔弱的女子, 当初若是没有楚归农的帮衬, 流落到江东会是什么样的境地,而他的孩儿忘山, 若没有楚归农的庇佑又要变成什么模样,这一点来说, 圣上是感激他的。
但是也正是画上这个魁梧英挺的男人,不但抢走了自己的晴柔表姐,还占据了忘山的全部爱戴思念。这一点又让圣上深恶痛绝。
圣上心中情绪难明,脸色也是阴晴不定。伫立良久。
琅王立在他的身后, 也是面色阴沉, 身侧的大掌紧握复又松开了几个来回,最后扬声道“佛堂阴气太重, 还请万岁不要在此停留太久。”
圣上长叹一声, 转身离开了佛堂。
在琅王府又闲走了一阵, 圣上胸口的那股子郁气才稍稍纾解。他转身对琅王道“久闻江东人杰地灵,今日卿陪朕饮酒,为朕解说一下江东的人物事迹和风土人情。”
华嫔这时柔柔地轻声说道“妾出身医药世家,家中长辈十分推崇江东地龙酒,酿造时配以地行草,以桃木为桶,埋入地下五丈处,十年方成。初入口可品桃之清香,继而转之热烈,使人如沐旭日,常饮可强身健体,百病消除,被称为酒中珍品。据说这琅王府里的地龙酒乃是每年祭祖圣时,依照规矩埋入的,保证府上年年都有十年的陈酿可饮,万岁到了江东却是不可错过。”
圣上听了,不禁勾起了兴致,对琅王说道“爱卿的府上竟然有这等子好酒,却是不可错过。”
他又对华嫔说道“朕与琅王饮酒,你无需作陪,先回行宫吧。”
华嫔施了一礼,带着侍女嬷嬷转身缓缓行去。转过一个院落,正看到琼娘身着白貂大氅邈邈行来。待琼娘行到近处,华嫔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微笑着道“早先在京城便听说过韶容公主的名号,可惜我入宫得晚,未曾有缘见你,你便去了江东,前几日在宴会上也未曾得以与你说话,心内正自遗憾,未曾想在这看到了,你与琅王能破镜重圆,重结佳话,真是让女子羡慕。”
琼娘落落大方地一笑道“幸而我嫁得不是皇家,不然依着我这般破落的性子,当真是要招人厌被打入冷宫永不得翻身,哪里还有现在的误会消融早不是被人抵押着审了,可着劲儿磋磨呢”
华嫔的脸微微一僵,笑道“公主这般说,那我们这些入了宫的岂不是入了苦海,不得翻身”
琼娘似乎也是自觉失言,赶紧手捂了檀口道“看我破嘴,便是在江东乡野间松散关了,越发没个把门的听说万岁在与琅王畅饮,不如我自请了你去我的院落饮酒,我自罚一杯,当时谢罪。”
正说话间,下面仆人已经提着新挖出来的酒坛子给琼娘验看“公主,这是准备给皇帝呈送上来的酒,一共起出了两坛,可要给您留一坛”
那地龙酒的确醇香,因为每出一坛子酒,都要先撕开封口的油纸,撬开木塞子察看一下酒的成色,所以那酒香弥漫,让人馋涎欲滴。
琼娘笑道“且留一坛子,闻着都香,”
那华嫔却自退后了一步,掩住了鼻子道“我自来时不善饮的,闻着酒味都有醉意,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