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明明知道自己乃是他的生父,却一直是疏离不肯相认,岂不是心存怨尤
虽然刚才亲手弑杀了那毒妇,可是嘉康帝仍然觉得不够解恨。
此时见儿子催促自己离开,便开口道“忘山,你却随朕回去吧,你小时吃的苦头,朕都会一一补偿的。”
楚邪语气平板,鞠礼道“臣乃江东楚王独子,自幼锦衣玉食,将帅信服,不曾吃苦,如今江东天灾方平,诸事待兴,臣实在不宜离开江东。”
万岁见楚邪不肯往他的话茬上说,自是又叹了口气,可是心内却渐渐有了主意。
如今被这静敏妃一闹也好,起码群臣们俱是猜测楚邪的真正身份,到时候不妨慢慢放风,时机到了再叫他认祖归宗。
虽然静敏妃被秘密处死,可是刘剡却一时不能赐死。
倒不是嘉康帝舐犊情深,而是他向来注重帝王名声,这等老子亲自赐死儿子的事情,写在史书上便不大好看了。
是以嘉康帝下令,将刘剡押往京城,以治军不善为由,囚入皇寺后山。
如今,嘉康帝毫无慈父之心,只要想到这个儿子流淌着那个恶毒女人的血,他都感觉到恶心。
但是这个过场必须得走,待入了后山,寺庙里茹素吃苦,若是二皇子身体耐受不得,一时染了重病死了,一切都顺理成章。
那时候,群臣自然也挑剔不出什么,史书上也不过留下这个短命儿子的生卒年罢了。
也是因为出了静敏妃和二皇子的事,押送走了刘剡后,嘉康帝几日来都是心情阴郁,难以排遣,也失了巡游江东的兴致,准备不日就启程返京。
胡大人对圣上道“圣上,二皇子前段时间执掌兵部,刻意笼络人心,若是有人受其蛊惑,在圣上返京途中阻挠,却是有些风险。可否请琅王护驾到京城”
嘉康帝如今看着这帮子老臣,心里都是一阵吞毛,尤其是这位胡大人,虽则是以刚正不阿,敢于直谏而闻名,可是他哪是忠于自己不过是沽名钓誉,求得贤名的蠢物罢了。
皇帝心内知道,自己回京后,便是这些老臣们归里还乡时,可是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更何况这位胡大人难得识趣一回,所提的谏言也是他心中所喜。
可是圣旨到了琅王那里,却还是不咸不淡地婉拒,甚至连腿疾复发,不良于行的借口都用上了。
琅王这般的傲横无礼,可是这些个重臣却再也没有横眉立目谏言挑刺的。
事实上,那场宫变以后,江东虽然变得暖阳灿烂,到处鸟语花香,可诸位大臣们却再无心思游山玩水,在巨石楼台处留下自己的墨宝。
他们便是个相熟凑成一堆,拿出了琅王的生平履历,用着当年科举应试的劲头儿校对,加之这里面还有些老臣带着妻眷的,便是费神去想皇帝的那位表姐何时出宫嫁入的江东。
这么细细一算,诸位大人们脑门的白毛汗便是白雨跳珠,密密层层。
这琅王搞不好竟然是万岁爷的亲子
这么一想,再会想去一望万岁对琅王的种种偏颇,便皆是透着一股子的不寻常。
而他们这帮子三番五次直谏琅王的老臣子们,简直是从里到外透着不识时务,皇帝竟然能忍而不发,也真算得上是千古一帝,旷世明君了
想到这,那些个最擅长落井下石的,真是个个都是懊悔得想要躺在被窝里哭着叫声娘。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想到一点,那就是如今大皇子被废储,二皇子被囚禁,三皇子又是个卖字画的,剩下的皇子们不是母族羸弱,不堪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