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楚邪出宫时,已经是满天的星斗阑珊。
等他快马加鞭回府时,两小儿已经四仰八叉地睡倒在了大床上。
琼娘一身细软的薄绸长裙相迎,只搂住了他的脖颈,还未说话,先是热切地吻住了他。
琅王的舌尖与她勾住,只恨不得一下子将这小娘吸入肚中。
琼娘只紧搂着他的腰身道“隆冬夜长,可是想死奴家”
这话颤巍巍地撩拨着久旷了的军爷,可待要抱上床榻去,却有两个滚睡着的小儿。
楚邪一寻思,便径直抱出房门,直去了书房去。
琼娘被他那猴急的样儿逗得直笑,却少不得提醒“王爷,我还怀着身孕,孟浪不得”
楚邪的声音隐约传来“我的小琼娘放心,顾惜着你呢,少不得先将你伺候舒服了”
接下来便是附耳的细语,惹来琼娘红着脸捶他的胸。
接下来书房烛光摇曳,屏风后嬉笑细喘声不断,只是相思苦长,相聚恨欢短。
只是王府书房春意正浓,可是朝堂之上却似乎肃杀一片。
琅王归朝,领圣旨彻查魏田通敌卖国之事,而且老臣不用,启用了一批寒门出身的新臣,陈糠烂谷全不放过,尽是要细查到底。
结果不知怎么,人证物证俱是指向了当朝的丞相魏申。
当案子越查越深,牵连的臣子也多。琅王遭遇到的阻力也愈来愈多。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朝臣们深知,如果魏申倒下,自己也难免受到牵连。
于是这厢是臣子们跪礼朝堂,哭求万岁复立大皇子为储君。而另一厢则是搜集琅王狼子野心,妄图归回皇室,串谋王位的罪证。
有心人更是在民间造谣,散布江东王的其实乃是乱臣的谣言。
琼娘虽然身在后宅,却觉得这些个路数跟前世里琅王背负的骂名何其相似
可惜的是,虽然招式向近,琅王却不再是那个前世里声名狼藉,宅院的那个浪荡王爷。
他主理之下的江东富庶,就算是灾年也没有让百姓流离失所。加之战功累累,不仅在年少时平定了南方的变乱,更是收复了北地,根除了匈奴袭扰边关的隐患。
加之琅王乃嘉康帝私生子的传闻也不胫而走。
是以民间百姓们听闻了后,竟然传出若是琅王为帝,那么大沅的百姓定然能过上与江东一般富庶殷实的日子,当真是叫人欣喜,恨不得万岁爷早早将这位流落在外的龙子认养回去。
前世里那种人人痛骂,认为楚邪乃是国之妖孽祸根的民情,到了今世,压根就没有掀起半点的水星子。
反而是琅王测查魏家构陷陈家,意欲从陈家的手中夺取兵权,扶植自家子弟的案情,还有牵扯出的圈地、贪墨等赃案引动民声,惹来一片的叫好声。
大沅,启康初年,琅王突然夜间抄家。抄没了魏家百年老宅。
魏申被万岁贬官岭南,因为年事已高,还没有行至岭南的地界,便因为水土不服,突发恶疾而离世。
所谓百年大族,若参天巨树,看似繁茂,根基腐烂,哪里经得起骤起的狂风
魏申离世,便是树倒猢狲散,再也无人能撑起魏家的门面。
与此同时,皇后因为当年暗中扶持魏家的嫔妃在宫内争宠,暗害了几位妃子滑胎,圣上勃然大怒,褫夺皇后的后位,被押入冷宫,忏悔自己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