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了?!”他看到梁焓居然趴在书案上,脸朝下地晕了过去。
燕重锦轻描淡写地活动了一下手腕:“没什么,陛下最近操劳国事,身心俱疲,睡过去了。”
夏荣:“......”
“劳烦公公带路,我送皇上回寝宫休息。”
夏荣探了探梁焓的鼻息,见还有热乎气儿才放下心来,颤巍巍道:“刚才还吵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睡过去了?真不用找太医瞧瞧?”这燕大人不会胆大包天地把皇上敲昏了吧?
“不必担心,点了睡穴而已。”燕重锦比划了一下,“皇上近来实在太累,本官瞧着心疼,所以出手为君分忧。”
夏荣擦了把汗,心道:你就拿我当傻子忽悠吧,等这祖宗醒了我看你怎么圆。
只是以他的身份也不敢多言,招呼来几个小太监,提了灯笼照路,领着两位祖宗去了穹阊殿。
穹阊殿的侍从一见皇上是让人扛回来的,个个眼瞪如铃,被夏荣训斥了一声才纷纷垂头。
进了暖阁,燕重锦快步行到床前,将人丢在榻上扭头就走。忽听夏荣惊叫了一声,不明所以地回过头。
“燕、燕大人,万岁爷脸上这是......流血了?”夏荣指着梁焓的脸,诧然问道。
“那是马桶。”燕重锦辨认出了那个红色图案。
梁焓十分不喜欢委屈自己的屁股,登基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提议把龙椅改成沙发,得亏朝中老臣前仆后继地撞柱反对才没成。接着他又准备在皇宫里大修茅厕,方才在御书房画的便是马桶。因为被自己一指头戳晕了,所以大头朝下,非常不巧地栽在了墨迹未干的图纸上......
他明日要是带着这么一张马桶脸上朝......燕重锦绷不住笑了。
无言地看着某个捧腹而笑的臣子,夏荣深感自己的主子倒了八辈大霉。
“公公下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守着,皇上出不了事。”
夏荣担忧地看了眼梁焓,总觉得有人想趁机虐君。但燕重锦的话他又不敢违逆,只好快速帮梁焓脱靴除袍,盖好锦衾,悄没声息地退了出去。
榻上的人呼吸平稳,显然正在沉眠。
梁焓本是觉浅的人,做太子时就很少睡得安稳。燕重锦不敢惊动他,只轻轻用帕子将他脸上的印子擦去。刚擦完,对方忽然眉头皱紧地捂住了心口。
燕重锦以为这人犯了什么急症,正要擒住他的腕子诊脉,没想到反被紧紧抓住了手。
梁焓仍闭着双眼,表情痛苦地挣扎在梦魇里,嘴唇微微煽动,似乎在低喃着什么。
燕重锦俯下头,听到他说了一句呓语:
“为什么杀我.......燕重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