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凛凛的柳叶镖激射而出,跑在前面的两匹马顷刻跪倒,上面的人也从马上跌了下来。
燕重锦俯首避开迎面而来的飞刃,猛地一磕马镫,跃过倒在地上的同伴追了上去。
白鹰又发出一波暗器。燕重锦自马背上提气跃起,一个鹞子翻身险险避过。看到对方的脸,他终于想了起来:“阁下便是庆王府袭击本官的那个护卫吧?”
白鹰也认出了他的身手。当年这小子才十岁就能躲过自己的暗器,如今只怕已经功力大成,难以匹敌。正准备和燕重锦搏命,忽见对方挽弓搭箭,箭尖却不是冲着自己,而是那辆马车!
“住手!”他立即攒身跳起,用手去拦。
“啊!”右手瞬间被箭穿透。那枝箭却力道不减,笔直地射入了车厢!
梁睿只觉一道寒气擦着头皮飞过去,穿透了一层车壁和一道车门,从背后射中了驾车的人。
“额...”青鹰捂住胸口冒出来的箭矢,睚眦目裂,仍硬撑着甩着马鞭。
紧接着,背上又是接二连三的剧痛。三道穿云烈士的连珠箭,将他射成了前后漏风的筛子。
见驾车的人滚落下来,燕重锦收起弓,正欲上马追击,忽然有人抱住了他的腿。
白鹰面色青白,手上鲜血淋漓,另一手却死死扯住他的裤子,不肯松开。
“老墨,将此人给我绑起来!”燕重锦吩咐着,掰开白鹰的手,一脚将其踢开。
老墨奔上前,看了眼滚在地上抽搐不止的人,摇头道:“他服毒自尽了。”
啧,梁笙养的这群鹰犬还挺有骨气。燕重锦心里窝起火来,掰鞍上马,加紧向马车的方向追去。
然而,那架失控的马车早已冲进了白水河。燕重锦赶到岸边时,大半个车身都已没入水中。
他急忙跳下马,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梁睿被困在车厢里,眼睁睁地看着湍急的水流灌进来,吓得哭都忘了。他用力拍打着窗牗,却人小力弱,怎么也推不开被水压堵着的出口。沉重的马车飞快地下沉,冰冷的水没到了脖子。生死关头,他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燕重锦潜在水里,循着声音探过去。摸索了一阵,猛地一掌掀开车窗,将挣扎在水里的孩子拽了出来。
梁睿被呛得眼红鼻酸,张着小嘴哀啼不止。一个浪头拍来,又灌了几口冷水,一时哭都不敢哭了。
燕重锦将他负在肩上,好不容易才划水上岸。
得亏他水性好。这白水河水流湍急,寻常人就是会水也得被冲晕了。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五个扈顺流追了下来。
“没事。”燕重锦抱着梁睿,感觉怀里的孩子瘦小得可怜。
梁睿湿漉漉的女装紧贴在身上,整个人不住地打颤,哆嗦得像只落水的猴崽子。小脸上的胭脂水粉早被冲得干净,露出一张精致又冻得青白的面庞。他生着一双和梁笙极像的眉眼,乌黑的眸子里溢满了惊惧的泪光,却用力压抑着,不敢哭出声来。
燕重锦怕这孩子把自己憋死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背心,安慰道:“想哭就哭吧,别硬撑。”
对方发红的眼眶里,亮晶晶的水珠打着转,仍强忍着不肯落下。
燕重锦干脆一把揭开了面具。
“呜啊啊啊啊啊......”一秒吓哭。
老墨望着他怀里的梁睿,犹豫地道:“这孩子...真的是......?”以前可从没听说庆王膝下有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