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了,一点小伤......啊!别碰膝盖......”
看到高如馒头的膝盖和肿成紫萝卜的腿,梁笙脸色变了:“他罚你了?”
澹台烨懊恼地叹了口气:“也怪我得罪在先,能活着出宫就算走运了。”
“三弟性子强势,你和他呛着来是自找罪受。”听了原委,梁笙又好气又好笑,拧好两条湿巾,搭在了对方腿上。
温热的毛巾敷在膝盖上,暖意顺着经脉流入心田,澹台烨一时情动,握住对方的手道:“阿笙,要是我就此废了,你会不会抛弃我?”
梁笙使了一把子力气,还是抽不出手,无奈道:“不会。”
“嗯,那我陪你坐轮椅。”
“胡说什么呢,不至于。”梁笙拿起药膏,仔细地给他涂在腿上,嘱咐道,“不出意外的话,梁焓会在两年内把你迁到吏部。只要裴咏配合,很容易提调我们的人。”
“裴家师老兵疲,不足为惧。”澹台烨道,“倒是那个燕重锦,深得帝心,他二人究竟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梁笙回忆道:“我未曾听过什么流言。燕重锦仪表有亏,故以面具遮颜。三弟眼光挑剔,就算男女不忌,也不至于瞧上一个貌丑之人。”
澹台烨神色恍惚:“哦。”
“而且这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隔阂,并不如你想的那般默契。”梁笙还记得梁焓做太子时,对燕重锦的态度可是很不待见的。
“哦。”
“不过燕重锦乃忠君之臣,是我等大患,早除为妙。”
“哦。”
觉察到某人心不在焉,梁笙不禁抬起脸,莫名地望向对方。
“美人,你别这么看我......要命......”澹台烨有苦说不出。梁笙那双带着凉意的细手在他腿上摸来摸去,又酥又麻,身下早就起了反应。头上的血全冲到了第三条腿,他就是再聪明的脑子也转不起来了。
梁笙顿时明白了,立马停下动作,不自在地道:“你自己来吧,我先回去了。”
澹台烨一把拉住他:“夫人,你不能只管撩火不管灭火。”
压抑。悲壮。熟悉得如同掌心的纹路。
乌霾盖顶,兵临城下。阳光透过黑云的裂缝,映照在士兵们的盔甲上,反射出一片刺目的银光。遥远的天际传来擂擂鼓声,孤烟在大漠的尽头冉冉升起。杀气如浓雾般,在天地间蔓延开来。
他站在百尺高的城楼上,俯瞰着下方黑压压的军阵和猎猎展动的旌旗。
还有万军之前,那个骑在马上的铁甲将军。
披风如血,气势如虹。
风沙太大,相隔太远。看不清对方的容颜,却每一次都记得那人张弓射来的箭,毫无犹豫地穿透了心口,将自己幡然痛醒。
“——啊!!”他大叫一声,冷汗淋漓地睁开了眼。
“啪!”粉笔头精准地击中了脑门,掉在摊开的马哲书上滚了两滚。
讲台上的教授推了把老花镜,眉头皱得能夹死一个马克思:“这是课堂!你睡就睡吧,鬼叫什么?”
“天天讲课跟和尚念经似的,还不许人做恶梦了......”男生一脸起床气地站了起来。
他身量高瘦,穿着黑色夹克和牛仔裤。五官轮廓还带着高中生的稚嫩,眉宇间却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痞气。
教授不禁缩了头:“你、你小子要做什么?”
“这里苍蝇太吵睡不舒服,我回宿舍补眠。”他冷笑着收起书,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