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鼓钹齐鸣, 马上的儿郎皆着红蓝两色窄袖袍, 足登长靴,手执偃月形球杖, 逐球相击。
燕重锦梳着简单的马尾,身穿一袭醒目的银红骑装, 显得英姿飒爽、惊艳无双。胯|下的神驹仿若白龙御风,在人群中驰骋如电。
他矮腰抖腕, 挥动球杖, 小巧的藤球再一次被击飞,如银色的流星划过半空, 洞穿了蓝队的大门。
“娘娘又进球了!万岁, 红队赢了!”夏荣和秋实激动地道。
梁焓坐在华盖下, 眯着明眸看着策马而来的人, 将手里的酸梅汤递了过去。
燕重锦下马谢恩,拭了拭额上的汗, 接过汤喝了起来。
“爱妃又胜了,今日想要什么奖赏?”
“皇上的赏赐快把长相宫填满了,不必赏了。”燕重锦笑道,“这些影卫也不敢和臣妾争风头, 赢起来太容易。”
“那也是你有真本事,若是朕上场,他们连怎么输都不知道。”
许是武将出身的缘故,燕重锦有空就去御马苑遛焓焓。瞧出这人喜欢马上竞技, 梁焓干脆在宫里开设了球场。
起初的打算,他也想跟着下场玩两把。然而梁焓自小缺乏运动细胞,骑术一向不佳,坐在鞍上都晃晃悠悠,更别说在马上击球了。
燕重锦有心教他,可两人同乘一骑就擦枪走火发展成了马震,愣是把焓焓惊着了。
梁焓被惊马摔下了地,虽然没受伤,却还是造成了心理阴影,从此再也不肯上马了。
“诶,对了。”梁焓望了望日头,一拍脑袋,“今天有场蹴鞠,大淳对东瀛的决赛,去看不?”
蹴鞠的赛场在皇宫之外的西城,燕重锦琢磨着有点远,摇首道:“陛下今日也休息够了,该批折子了吧。”
立丞相后,梁焓手头的工作就清闲了许多,又时常遛马看球,这人都有点玩物丧志了。
燕重锦呆在后宫也知道朝中对自己颇有微词,毕竟梁焓的多数时间都在陪他这个贵妃。虽然没耽误朝政,但皇帝整日泡在后宫,再加上先前的马震传闻,多少让言官们往荒淫无度的方向想。
梁焓不在意地一挥手:“明日再批也一样,反正十本里没一本正经事。”
大淳如今四境安平,国内亦无大事,一班臣子闲得蛋疼,没事就八卦皇帝的私生活。呈上来的折子大多以问安开篇,以催生结尾,都他妈水成套路了。
梁焓对此颇感苦恼。
梁睿聪明稳重,但也躲不过身有残缺的硬伤,做储君难以服众。况且为了社稷稳固,皇室自然是多子多孙的好。可生孩子又不是发豆芽,今日种下去明天就有效果。那群老不死的一边对他宠幸贵妃有意见,一边又组团催生,也不想想皇帝不多和贵妃交♂流上哪儿生去?!
好吧,虽然他这位贵妃比较全能,十八般武艺和十八种姿势都精通,但生孩子的事上还是有点困难。
见这人神思飞了,燕重锦也不再多劝。他相信梁焓对朝局有清醒的把握,自己作为侍奉帝王的后妃,没必要跟督工似地催对方干活。
两人回了寝宫,各自换上常服,带着几个太监和暗卫出了宫。
民间没人识得自己,燕重锦便穿回了男装。
胸前不再闷沉,裆下不再漏风,他心情格外舒畅,在街市里买了一堆零嘴儿。梁焓打了两壶啤酒,身后的随从还抱着彩旗和吹龙,一行人掐着点来到蹴鞠的赛场。
自从朝廷建了球场,民间的蹴鞠热情就被激发了,东都百姓每月都有球赛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