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重锦神色懊恼地站在床前,迟钝地遥了遥头。
杀他还不至于,但严惩是跑不了了,毕竟梁焓也是个有仇必报的。
林子御觉得皇帝醒来看到自己必定尴尬,便留燕重锦在房里,回避了出去。
日落时分,梁焓终于迷迷糊糊地苏醒过来。
一恢复意识,痛觉神经立即给他的大脑传递信号:你被|操惨了。
忍着身下的隐痛,他吃力地抬起头,看到燕重锦垂着脑袋跪在床前,像个俯首认错的孩子。
“夏荣......”他声音嘶哑地喊了一声。
燕重锦闻声抬起头,惊喜地道:“陛下醒了?夏公公在门外。”那老太监也被吓得够呛,他俩虽然一向玩得开,但从来没到找大夫的地步。
梁焓强撑起身子,哆嗦着穿上衣服,艰难地下了地。
燕重锦有心扶他,却被对方一把扫开,只好将夏荣叫了进来。
他默默地看着那人在老太监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去。
梁焓自始至终没看他一眼,也没对他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个巴掌都没赏。
这样平静地漠视,让燕重锦惴惴不安。他惶然地守在国公府里,等着抄家灭府的圣旨。
一连十余日过去,宫里的圣谕才姗姗来迟,却不是治罪的,而是宣召他入宫的。
燕重锦惊异于梁焓还愿意见自己,连忙换上朝服,跟着传旨的太监去觐见。
一路上他都在打心鼓,甚至猜想对方是不是要在床上把仇报回来......
到了御书房,夏荣老神在在地进去禀报,老神在在地出来传话:“安国公请入。”
燕重锦深吸口气,走了进去。见梁焓面色如常地坐在书案后批折子,悬了一路的心终于稍稍放下。
“臣燕重锦,参见吾皇万岁。”
对方没有抬头,也没叫他起身,而是淡淡下了御令:“南荒近来匪患成灾,朕已着兵部调五万人马平匪。朝中目前没有擅长山地战的良将,所以这次就由你挂帅。明日出发,不得有误。”
燕重锦面具后的脸瞬间白了。
又是南荒?又是五万?又是他?!
“臣......恕难从命。”
梁焓笔尖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抬眸问道:“安国公可是在抗旨不遵?”
“臣不敢。”燕重锦不解地问道:“只是不知为何忽然要去南荒剿匪......”
梁焓将一道折子扔过去:“自己看。”
南荒位于大淳南部,号称莽山十万,是一处山多地少的穷乡僻壤。那里种族庞杂,民风彪悍,山寨之间经常械斗。后来,中原魔道被朝廷和武林盟围剿倾覆,南荒的魔教借机坐大,慢慢统一了七十二山寨,建立起一个以巫族为首的部落联盟。
也是从那时起,南荒各族的矛盾开始向外转移了。
淳人的商队马帮最先遭殃。只要路经南荒,总是光鲜亮丽地进去,一条裤衩地出来。请多少护卫也没用,因为再牛的镖局,也架不住七十几个寨子的流氓轮着撸。
如果只抢平民百姓,还不至于惊动朝廷。三个月前,土匪们对朝廷的贡镖下手,抢走了流官进献给天子的贡品,梁焓这才知道南荒的匪患猖獗到如此地步,决定下狠手整治。
燕重锦看完奏折,心中不由讶然。
上一次去南荒剿匪,也是因为贡镖被抢,怎么会这么巧?
“陛下,穷山恶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