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重锦眼神发怔,沉默下来。
这两世的命运轨迹太过相像,让他开始惧怕自己会重蹈覆辙,甚至怀疑两个梁焓是同一人。
在御书房的时候,他动过弑君复仇的念头,可终究下不去手。前世的梁焓是仇人,这世的梁焓是爱人,如果错杀,自己要如何承受?
更何况,五万人是人,天下人就不是人了?杀了皇帝,燕家就算造反也镇不住局势,到时候藩镇作乱,边疆骚动,太平日子一去不复,燕重锦岂非成了社稷的罪人?
他报不了私仇,但至少可以避免悲剧。如今楚清和秋荻在塞北生活安乐,金眼雕也不会死在南荒。自己已经把五万人削减到三千,再尽力保住这些人的命......那么这次重生,就不算白走一遭。
“爹......万一儿子真的没能回来,请您别为难皇上。”燕重锦叹了口气,“他坐在那个位置上,注定要为江山考虑。在皇权面前,道义、感情、恩德都是可笑的东西。没有人比梁焓更适合做皇帝,这天下可以没有燕重锦,但不能没有他。”
“说的很有道理。”池月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可老子为什么要听你的?”
燕重锦:“......”
“天下人与我何干?为父的天下,谁都可以没有,但就是不能没有...”
“我?”
“你爹。”
燕重锦:“......”
池月:“和你。”
向父亲再三保证会小心行事后,燕重锦离开燕府去了白虎营。在军营里动员了一阵,休整一夜,于清晨点集人马,披着霏霏小雨,率军南下。
南荒地域偏远,再加上夏季多雨,道路泥泞,大军出发两个月后才看到茫茫山影。
燕重锦曾在南荒战场作战过,对几个大山寨的位置很熟悉。如果带兵奇袭,可以一连端下几个山头。
然而想想池月的嘱托,他决定先和当地的流官接触一下,起码做到先礼后兵,而不是一开始就兵戎相见。
匪患严重到这个地步,要么是流官不作为,要么是和当地的土官沆瀣一气。如果不是贡镖被劫捂不住了,只怕远在东都的天子还要被蒙在鼓里。
燕重锦先带兵围了流官的府衙,将那个叫相里涂白的老头儿请了出来,美其名曰需要向导。言外之意就是把对方和军队困在了一起,他们要是倒了霉,这老儿也别想跑。
相里涂白哆哆嗦嗦地骑在马上,颤巍巍道:“燕帅,这魔教中人向来神出鬼没,下官也不知道他们的总坛藏在何处......”
“那巫族的村落你总知道几个吧?”
“知道是知道......”对方摸了摸干瘪的脖子,捏着胡子道,“可大帅要是带着这么多男人去巫寨,只怕会出事啊。”
“相里大人不必担忧,本帅治军从严,绝不会发生扰民之事。”
相里涂白苦笑道:“不是怕众将士扰民,而是怕她们扰你们啊!”
燕重锦前世只和几个大山寨对战过,那时候的巫族根本不成气候,也没去过巫族的寨子,所以不大清楚详情。他思量了片刻,决定只带亲卫前去,大军暂由副帅压阵在后方。
一到地方,燕重锦就明白相里涂白的意思了。
南荒众族中,巫族是最为神奇的古老部落。
在巫寨之中,男人养家,女人养蛊,保留着男卑女尊的母系氏族制度。巫族的男子地位低下,在巫女眼中都是配种的工具。所以燕重锦一行的到来,就成了抢手的良种......
稽正志风流惯了,被女人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