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叛军兵卒大多被斩杀,极少数有被赶回壕沟之中。原来是夏越部的禁军步卒赶到了。
赶来的禁军步卒冲上壁垒顶部与王庭重骑并肩做战。大盾已然在壁垒上连成一排盾墙,尽管壁垒下的壕沟都快被尸体填平了,但叛军兵卒已经再难以突破壁垒。登上壁垒的叛军只能与对方互相推攘着盾牌,而后被从大盾后突然刺出的钢刀或骑枪所捅杀。
进攻的节奏被迟滞,壕沟内聚集的兵士越来越多,成功登上壁垒的叛军也多了起来,一个踩着一个疯狂的向壁垒上涌来。突然,一个个陶罐从盾墙后抛出,砸向壕沟内的人群。这些陶罐互相碰撞在一起,碎裂成好几片。里面半稠的液体流淌的到处都是。不少叛军身上也沾满了这种液体。
叛军中的一些见识多广的低级将校猜到这是什么东西。他们陆续惊呼起来:“撤,这是火油,贼军要放火烧我们,快撤啊!”只是他们说错了一点,这不是普通火油,而是猛火油。
就在他们叫喊的时候,火把从盾墙后陆续抛投过来。巨大的火焰一个接着一个冲天而起。拥挤的壕沟内顿时成了阿鼻地狱,无数叛军兵卒被烈火吞没成火人,又挤在一起无处可逃。火人们互相践踏,推挤,而后渐渐的没了声息。火光中的躯体逐渐蜷缩起来,越变越小。
战场的上空冒出滚滚黑烟,散发着蛋白质烧焦和动物油脂燃烧的气味。整个壕沟此时成了一道火墙。
惨烈的景象和火墙让后面叛军停止了进攻的脚步,大多兵卒的腿肚子都在颤抖,胆小的人甚至尿了裤子。还有些人开始呕吐起来。
司马颖也一阵阵翻胃,他知道现在自己的兵卒士气已经接近零点,再逼迫他们强攻不仅没有任何效果,反而还有可能逼反他们。他只得下令收兵,暂时安营扎寨。
九万余人的部队在丘陵间的平原地带结起连营,构筑起工事。一夜无事,禁军并没有偷营的行动。司马乂当然不需要这样做,如今的司马颖已是瓮中之鳖。
第二日天亮后,司马颖再次对各个营垒发起试探性进攻。除了丢下满地尸体,没有任何结果。此时的叛军已经士气丧尽,若不是被困于这山丘之间,可能早就各自溃散逃亡。此时,司马颖已经绝望了,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突破对方的营垒封锁了,而现在军中的粮草也即将用尽。
天又黑了下来,卢志,陆机以及还有另外几个官员入帐来求见于他。
“大王,如今我军已陷入绝境,只能断臂求生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陆机先开口说道。
司马颖哑然一笑说:“如今哪里还有留得青山在的法子?”
卢志拱手解释说:“大王,我们可以穿过西边的太行山脉,去并州与刘渊会合。只是这山路难行,军粮也所剩无己,我们不可能带着大军前行。大王只能召集亲兵将校一同前往。”
司马颖心里一颤,回道:“你们是说,要孤放弃这数万大军,独自逃命。但是没了这数万大军,没了冀幽两州,孤就如同孤魂野鬼一般,只能寄人篱下,和死去又有什么区别?”
陆机一听急了,高声说道:“大王,留得青山在啊。这数万大军明摆着已逃不出去了,只要大王能逃出生天,还有机会能重整旗鼓。”
司马颖闭目沉思一会才面对现实,现在他确实再也没有别的选择。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对另外几人说:“好吧,你们收拾一下,等下即刻出发。”
司马颖随即召集了数十名亲兵,来到粮仓,提取了够百人十天的粮食做成干粮。半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