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意虽然没有接触过这些,但到底聪明,便问:“那皇上怎么又说家风清正呢。”
安郡王说:“宁王被捕后,那些信并没有抄出来。”
“被人拿走了?”赵如意明白了,这样的信,不止自己伯父那一封,宁王在朝几十年,积累起来的东西不少,写信这些人,有些大约已经去职,甚或去世,有些却依然在朝,甚至可能从小官变成了大官,不管是谁拿走了这信,可以做的文章也太多了。
安郡王说:“没有从宁王府抄到这些信,但大伯父这一封却在卷宗里头,因此获罪,这显然是有人胁迫了大伯父无果,拿大伯父杀鸡儆猴,皇上若是不清楚这里头的关节,怎么会在后来让大伯父免职开释,却让永宁侯平级袭爵呢?所以皇上这一句家风清正的评判,其实是这个意思。”
赵如意这才彻底明白,大哥哥其实已经有了最好的考语了,只是大伯娘不知道,还想钻营。
安郡王道:“我怀疑这些信是被太后娘娘的人拿走了。”
赵如意福至心灵,问道:“莫不是这一回,有些人原本不应该说话的人,都站了出来为太后辩驳?”
安郡王笑,又忍不住摸摸她的头:“哎呀你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赵如意虽然不上朝,可她只凭有限的几件事,已经发现了太后与皇帝有党争,皇帝不想做受制于太后的皇帝,太后同样也希望大权在握,不想事事都仰仗皇帝,这是难以避免的,别说这不是亲母子,便是亲母子,在有机会的时候,也是一样的。
太后有多年积累,皇帝借赐侧妃一事,沉重的打击了太后的威信和势力,现在局面占优,可是太后显然是不会就此认输的,原本就有根基,再用这些信做做文章,今后局势会怎么样也很难说了。
赵如意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替皇帝忧心起来:“这些信会藏在哪里呢?”
“这我哪里知道去?”安郡王说:“其实就是这些信,我也是才确定了确实存在,已经被人拿走了的,以前都只是猜测。”
“好难办。”赵如意忧心忡忡,安郡王笑:“瞧你那样,不知道的人,还当你是皇上的亲姑娘呢!只怕皇上的亲姑娘还不会去想这个。”
“谁叫你说呢!”赵如意不满的很,她又不是木头做的,既然知道了,难道不去想一想吗?
赵如意当然也明白,安郡王不是无缘无故跟她说这些的,成亲日子已经定了,她作为今后的安郡王妃,要面对的自然就多了起来,后宅看似家中琐事,可是各种来往,走礼,交际,也与前朝形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若是不懂,说不定在一件看似无足轻重的小事上,就会栽跟头。
妻贤夫祸少,古语总是有些道理的。
安郡王不动声色随口在她的家事上引入朝政,让赵如意特别明显的感觉到她就快要成为安郡王妃的事实,赐婚不单单只是圣旨了,变成了近在咫尺的事了。
赵家一家人这还是第一次在京城过的年,不仅仅是赵如意要在这一年的五月出嫁,赵家的几位姑娘从选秀中落选出来后,已经过了十七岁生辰的七姑娘赵淑云也订了亲,十二月就换了庚帖,同样是要嫁在京城了。
赵淑云的未来夫君,说起来也是大名鼎鼎的,京城上一届秋闱的四大才子之一,中了二甲进士的蓝小公子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