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糖葫芦外面裹着一层微微泛着黄色的透明的麦芽糖, 在阳光之下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陆芫没有吃过这些东西,在她的记忆里,这曾经是她看着别人吃的东西。
明明就是几个铜板的事, 可是她幼年, 却只能看着。
她接了过来,动作有些小心翼翼,她轻轻咬了一口, 说道:“很好吃, 印光,可好吃了。”她就像个小孩子, 那张耀眼的面庞上, 却显露出像小孩子一样单纯稚嫩的神情来。
陆芫开心了,印光自然就开心,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好好吃。”
阳光微微带着金光, 偶尔有一丝微风吹过,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样子, 美得就像一幅画卷。就连方才还带着锐利和不耻的目光的路人, 也再也不愿意用这种眼神看着两人了。
他们之间的氛围实在太美好,让人不忍心去打搅。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大概就是让人觉得, 如果是他们,那么纵然是犯了禁忌,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是因为他们两人之间的样貌远比常人,而是因为两人之间的氛围,有着一种别人永远插不进来的感觉。
可是这种感觉,有一个人完全当做看不见,那就是周阿婆。她抄这一根烧火棍从街这头一路跑到了街那头,一路上闹得那叫一个人仰马翻,闹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吓得周围的行人那是一看见她来了,远远就给让路了。
“这周婆子又在折腾什么,这是闹的哪一出儿,我怎么就看不懂了呢?”一个卖馄饨的大爷一边慢条斯理的煮着馄饨一边感慨着,那一旁等着的食客也是老熟人了,大家彼此之间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转身一看那举着根乌漆墨黑的烧火棍耀武扬威的周阿婆,就微微皱眉。
接着又摇摇头:“这谁能知道这又是闹的哪出儿啊,该不会是又有哪个不长脑子的小孩儿欺负她家小孙子了吧。”周阿婆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她的儿子儿媳在外做工,回来时候遇见了马匪,然后遭遇了意外,人财两空,就只给周阿婆留下来一个才六岁的小孙子,周阿婆也就指望这这个孙子了,对他也是好得不得了。
可是也许是因为没有爹娘,本身脾气也比较软弱的原因,他常常被其他小孩儿欺负,这些欺负这个小孩都不敢回家告诉周阿婆。
他不想让周阿婆担心,可是最后周阿婆还是知道了,那天他被欺负得脑袋上面鼓了一个大包,是被隔壁街的张二蛋用石头砸的。
然后周阿婆就抄起她家里的烧火棍,硬是去张家大闹一场,逼得张家父母当着周阿婆的面狠狠收拾了那调皮的张二蛋。
自此之后,所有人都知道,周阿婆的小孙子那就是她的命根子,你动她的命根子,那她就要和你们拼命。
再没有人敢欺负他了,但是同样的,也没有人同他玩了。
这此周阿婆又这样兴师动众的,不怪人家混沌店老板和食客这样想,一条街上认识周阿婆的人都会这么想。
直到周阿婆停在了陆芫和印光的面前,这就让人更摸不着脑袋了。
“你是哪里来的和尚。”周阿婆就挡在两人的前面,她就像闯进了仙境的恶兽,一下子就破坏掉了所有的温馨氛围。印光慢慢皱眉,他侧头看向陆芫。
陆芫原本在专心吃糖葫芦,可是周阿婆这么一闹,糖葫芦也没有办法吃了,她又看向印光。
“我似乎从来没有问过你,你是哪个寺庙的啊。”陆芫这才想起来,这么久了,她似乎都没有问过印光,他出家的庙宇是那一座,他的家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