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安坐在床边,不过半个月时间,他便形削骨瘦的厉害,眼窝深深的凹下去,周身气息越发沉默,也不知多久没睡个好觉了,那双眼睛里皆是疲惫的血丝,却仍然紧紧盯着床上的青年。|
世间若真的有灵魂,若真的有……夏商,你快好起来,这躯壳撑不住了,哪怕要给你找副新的身体,我也心甘情愿。
男人垂眸握住青年露在外面的手放到唇边,温热的唇舌触碰到冰冷的指尖,秦淮安颤抖着闭上双眼,一瞬间翻涌上来的是巨大的痛苦与恐惧。青年看上去就像是沉沉睡着了一样,如果不是他在阳光下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以及越来越微弱的心跳,恐怕所有人都会产生一个错觉。
夏商只是睡着了,等明天太阳升起,他又会活蹦乱跳的站在众人眼前。
这半个月来,无人能说出青年生命特征逐渐消失的原因,所有的医生都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青年一点一滴的虚弱下去,偶尔青年醒了,也只是半杯茶的时间,而后又懵懂的陷入沉眠中。
他似乎是累极了,累到无法再睁眼好好看这个世界。
遥望亦是精疲力尽的很,他在病房门外站了许久,终是没有推开门进去,只点了一根烟,浓郁苦涩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他从未觉得这滋味儿像今天的难以忍受,吸了一口就咳出来,肺里火烧火燎,点点星火冒着丝缕的烟雾侵入侧脸,遥望还在咳,手中的烟忽的被人拿了去摁灭扔进垃圾桶。
“医院里,别吸了。”靳南锋帮他顺了顺背,待他不咳了,才将不知从哪儿带来的水递过去。
遥望看了一眼,没接,说:“我倒忘了,医院禁止吸烟。”
他站稳了身形朝外走,靳南锋也不阻拦,二人还未走到门口,却碰到了拎着包的教授,因为夏商一病不起,原定在中国待几日的教授也推了行程,足足待到现在。
“教授,你这是……”遥望眼里露出讶异,对面老人一反前些日子的模样,好似回到了刚来的时候那般装束完美整洁。
教授道:“我需要回欧洲一趟。”他抬头看了眼天,头顶的苍穹泛出像深海一样的神秘感,老人双鬓白如银雪,声音苍老道:“有句话还要烦请你告诉秦淮安,就说我老人家研究灵魂学说研究了大半辈子,总归多少有点儿成就,即便我现在不中用了……”
他突然笑了笑,道:“在见到上帝之前,我也从未放弃过。”
遥望愣了愣,道:“现在就走未免太匆忙了,再说,教授,你不进去看一眼夏商?”
“不了。”教授拎紧了公文包,棕灰色的大衣将老人挺拔的身躯衬托的格外高大,蔚蓝的瞳孔定定的看着病房的方向,挪开道:“帮我转告秦淮安,在我离去的这段时间内看好他。”
说着,老人大步远去,背影坚定,凉风灌满袖摆,大衣下早已垂垂老去的身躯,未见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就这样,日子又过了月余之久,夏商醒来的次数愈发见少,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可这般睡下去总是叫人担忧,外界传闻夏商再次被送到医院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如飘散的纸片雪花一般飞到大街小巷,甚至有狗仔拍到了秦影帝神色紧张将夏商抱到医院的照片,照片一出,粉丝们都坐不住了,纷纷跑到所有能得知夏商现况的地方询问,但一连几十天,都没有人出来澄清新闻的真假。
五月份中旬,某一日夏商醒了,精神竟慢慢的好转了起来,每天都能在外散步散一会儿,秦淮安跟遥望却不敢轻易掉以轻心,眼见着天气渐渐转为炎夏,日头一天比一天猛烈旺盛,众人的心放下许多,脸上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