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花肥不知道是用什么制成的,入泥即融,不到片刻功夫,就已经完全融进了泥土了。
安子晏使劲倒了两下,却什么都没倒出来。
“子、子晏,”许长安望着安子晏粗鲁的动作,没忍住先臆想出了一出惨剧。他声音颤颤巍巍的,看模样简直像是快要哭了,“花肥洒多了它会死吗?”
“不会。”眼见实在倒不出来,安子晏没好气地把花盆塞回了许长安手里,“顶多你今晚会……”
一直无声无息任凭折腾的牡丹,忽然将花冠从许长安怀里转了过来,面对着安子晏。
安子晏:“……”
面对着三皇子一脸你敢坏我好事我就弄死你的模样,安子晏自觉地吞掉了后面半句话。
“我今晚会怎样?”
得知花肥多了点牡丹也不会出事后,许长安整个人明显放松了下来,他怀抱着沉甸甸的青瓷花盆,语气十分不在意。
号称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安子晏安大公子,立马识时务为俊杰地改口道:“你今晚会一夜好眠。”
听了这句明显的调侃,许长安险些没控制住将花盆砸在安子晏头上。他小心翼翼地捧着花盆,眼不见为净地转了个身,回屋去了。
“哎长安,你同我去寒山寺嘛。”拾起折扇的安子晏追了进来。
许长安刚准备说不去,想了想,又回过头,言笑晏晏地望着安子晏,嘴里问:“你想我去么?”
安子晏莫名其妙地望着他:“自然是想的,不然我问你作甚?”
“既然你想我去,”许长安眼波盈盈地斜了眼安子晏,而后上下嘴唇一碰,“那我偏不去。”
安子晏:“……”
这颗小心眼的仙人球!
在安子晏软磨硬泡的时候,好几天不曾登门的许道宣到了。
甫一踏进门,见到跟屁虫似的黏在许长安身后,不停絮絮叨叨的安子晏,和摆着个后脑勺爱理不理的许长安,许道宣愣头愣脑地道:“安子晏你终于惹得长安不高兴了?”
“道宣你来了正好。”
——安子晏临到嘴边的话不得不被迫咽了下去,他好悬没被许道宣幸灾乐祸的口吻气了个倒仰。
奈何两人才握手言和不久,实在不是翻脸宣战的好时机,因而安子晏只好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辩解道:“你快来劝劝他,他不肯同我们去寒山寺。”
“什么?”许道宣大惊失色地高呼,“长安你竟然不肯去?”
于是,背负一只长长画匣,穿着天青色窄袖锦袍的许道宣,放下了手中把玩着的五彩香囊,兴冲冲地加入了游说队伍。
许长安被闹得烦不胜烦,不得不答应下来。
待许长安换了件适宜出游的袍子,三人带着各自的仆从,便往城外的寒山寺去了。
倒是细雨连绵的春日里难得一见的艳阳天,皇城门口多了不少女眷的油壁香车,各色芳香的胭脂从门帘微敞的马车内飘出来,牵牵连连地混在一起,直把过往的游人熏得迷迷瞪瞪,不知今夕何夕。
许道宣专心致志地闻了一路的胭脂香,直到出了城,又行至登往寒山的中途,才大梦初醒地想起来没见到许长安养的花,因而开口问道:“长安你的花呢?”
“怕被你摸死所以藏起来了。”
正所谓有仇不报非君子,安子晏立马抓住机会当了回君子。
“他说的不是真的,长安对不对?”
许道宣巴巴地望着许长安,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