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正和七只绿色小萝卜丁,玩你追我跑幼稚游戏的薛云深,许长安没忍住再次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十分“晚节不保”。
之前口口声声说绝不断袖,现在倒好,不仅干脆利落地断了袖,连孩子都答应生了。
与许道宣并排坐在屋檐下,许长安认真思索了一下答应的原因,结果思来想去得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草率归因于心软而导致的鬼使神差了。
“唉,意气用事啊。”许长安语气沉痛地感叹道。
“什么意气用事?”
忙着嗬哧嗬哧啃脆梨的许道宣,百忙之中将嘴巴挤出空闲,不明所以地问了句。
生孩子这事,许长安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故而随便从旁边的矮几上捡了个脆梨,塞进了许道宣的手里。
“你梨子吃完了,”许长安佯装好意实则转移话题道,“再吃一个吧。”
“哦,好。”许道宣说着,把梨子递到了嘴边。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清脆的咬梨咔嚓声混进对面一大八小的笑闹声里,便成了冬日的午后闲时。
许长安裹了件厚厚的狐裘,缩在太师椅里,他看着和一群矮墩墩的小外甥们玩得正开心的薛云深,眉眼间带了点不自觉的笑意。
但这点笑意很快就被一起意外的事件打破了。
凤回鸾今日出门说要去处理些事情,临行前将绿孩子托付给许长安代为照看。结果他前脚刚走,后脚绿孩子就哭了。
一直小心翼翼避免和景澄接触的绿孩子,玩闹中不知被谁推了把,刚刚好跌在了景澄身上,当场嚎出了两大泡眼泪。
许长安连忙从太师椅里挣起身,奔到了绿孩子面前,一面替他擦眼泪,一面轻声细语地问他磕到哪儿了。
“他扎我好痛呜呜呜……”
指着景澄的绿孩子,显然委屈极了。
听了这番辅以眼泪的控诉,站在一旁的景澄愈加手足无措了,他张了张嘴,结结巴巴地道歉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跟过来的许道宣不知联想到了什么,竟然深有同感地为大外甥开脱:“他是不小心的,真的。”
这情真意切的劝慰没能起到丝毫作用。
绿孩子闻声号啕得更凶了。
许长安有些头疼,正准备让薛云深施展举高高逗乐*时,专门负责照顾六个小外甥们的侍女到了。
“王爷,三舅爷,小舅爷。”样貌清秀的侍女毕恭毕敬地挨个福了礼,道,“到小公子们的午睡时间了,奴婢前来带小公子们去暖房。”
作为正儿八经的大舅老爷,许道宣努力把嘴里的脆梨咽了下去,才道:“去吧,记得替他们脱了棉袄。”
侍女低声应了是。
听到可以去暖房,六个相貌各不一样的小外甥几乎都很是欢呼雀跃,只除了其中一个。
额前垂着缕细细刘海的大胖小子,许长安记得是小七,先是伸出胖嘟嘟的小肉手,拿着从侍女那里要来的手绢,替绿孩子把眼泪擦了,而后细声细气地道:“我娘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轻易流泪。”
绿孩子被年纪尚小的弟弟说得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羞赧,还是该恼怒了。
那头,小七却已经收回了手绢。他想了想,似乎觉得方才的话不是很能够安慰人,于是主动踮起脚,在绿孩子艾绿色的眉毛中间吧唧亲了口,颇为老气横秋地道:“亲亲你就不疼了。”
被偷亲个正着,措手不及的绿孩子,傻愣愣地维持着微微张大嘴的惊愕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