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只说有小公主的消息,确定她还活着,可没说见过她本人,既是从未见过,何来爱恋之说?
看来后厨那地方蹲久之后,人就会被渲染,变得八卦过度。
白遇玖见她良久不做声,起身走向雕花大床,“我乏了,想睡会儿。”
看他脸色欠佳,兴许是她发呆愣神冷落引发的,本想说一句致歉的话,他已经侧身躺在榻上。
刚刚还与她相谈甚欢,怎地一眨眼功夫就默不作声。
病人果真都是喜怒无常的。
夜半时分,恍然听见他的声音:“洛洛,你真不记得我了?”
她诧然:“我们,认识?”那头却是安静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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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道圣旨如雷电般在侯府劈开。说是白遇玖身为一*师身兼数职,却因私人关系助阵他国将领,消耗本国兵力。介于此举未对西楚造成重大损失,故罚俸一年,罚款千金,以示惩戒。
她就跪在白遇玖身后,暗戳戳掰掰手指算了算,无残疾的野山鸡二十钱一只,一千金,能买五十万只野山鸡,若是把这五十万只鸡抓去上战场去,尽挠也能爪死几个吧。难怪昨日就见侯爷心神不宁,八成早已猜到罚款这一桩事。想来当真是一报还一报,他刚罚了她三年的月钱,这就被罚俸一年。
宣读旨意的宦官将圣旨交到白遇玖手中,谄媚地笑:“侯爷莫怪,圣上他老人家其实没这意思,也是被一帮大臣的弹劾弄得焦头烂额,这不就随便做做样儿,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这罚款,圣上自会设法从赏赐给您补上的,嘿嘿嘿嘿!”
白遇玖却不领情:“承蒙圣上抬爱,既是犯了错,必要受到惩戒,烦请公公回禀圣上,罚款我自会按时交上。”
那宣旨太监面色起了微妙之变,她着实替他捏了把汗。
那人精顿一下,还是一张谄笑的老脸:“嘿嘿嘿嘿~怨不得圣上如此欣赏侯爷您呐,您不仅天赋异禀,还如此的通晓人情,此番一件小事便可看出侯爷为人正直,体面!闲话不多说,老奴还赶着回去复命,就不打扰侯爷啦,您留步,嘿嘿,留步。”
白遇玖看一眼跪了一地的下人,叹道:“都起来吧。”
“是,侯爷。”
人群散去,气氛不甚沉闷,八八正想开溜,未想白遇玖单独叫住了她:“洛洛,你随我进屋。”
进了屋,关了门,八八失了神。瞧他这幅神神秘秘的样子,莫不是心疼那一千金,心中苦闷难过,又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发作,于是唤了她进屋,准备发泄一场?看他痛心纠结的表情,应该没错了,“侯爷若是伤心,我可以借肩膀给你一靠。”她十分大方地将肩膀靠在他胸前。
并非趁机吃他豆腐,实在是她这个人长度不够,只够得着这位置。
白遇玖身子僵了一下,顺势揽她入怀。她心头一颤,缓过神来,抬头将他望着,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个所以然。
他一向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自是无果。只听他说:“圣上这道旨意一下,算是给我提个醒,往后可就由不得我了。洛洛,这些年,苦了你。”
这一番话竟是实打实的真情流露。
这些年她吃过不少的苦,挨过不少的饿,受过不少的冻,遭过许多的白眼,但那些经历,远比不上此刻他眼中的疼惜更令她刻骨铭心。
黄金千两的杀伤力不容小觑,都把他心疼成这幅摸样了。看来他这官儿当得也是个两袖清风的风格,府上积蓄怕是不够交那一千金罚款。她回抱住他,一手轻拍他后背以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