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一入宫,元朝就成了西楚的敌对,如此毫无缝隙的巧合,殿下自己掂量。”
祁洛反应极快:“你的意思是,侯府中有细作?”
慕容玄闭口不答,只邪笑着道:“殿下自己掂量。”说完便不见了踪迹。
祁洛哀叹,还没从突如其来的身世中走出来,又一夜之间从西楚的邻国公主变成了敌国公主,事态转变太快,猝不及防,如此费神费脑,真真要了她的老命。早已习惯了简单看待世间万事,这一连串突发状况让她头脑发热,蹲坐草地上,双手抱仅膝盖,理了理思绪,思索如何应对,思索着思索着,便就睡着了。
醒时身上多了件风衣,头也不知靠在什么地方,挺结实,又有些软。一抬头,惺忪睡眼正正对上白遇玖那双漂亮的美眸,心下欢喜,嗓子却有些沙哑:“侯爷何时归来的?”
他毫不掩饰关怀之意,柔声道:“见你哭得伤心,不忍打断,就在这等你睡醒。”
她哭了吗?
不至于吧?
苦思半响得出结论:“定是方才做了个搞笑的梦,笑哭的。”
白遇玖轻抚着她的脸,“难过就哭出来,不必强忍着。”
靠进他怀中的那一刹那,竟是委屈非常,无数被压抑的彷徨无助接踵而至,化作泪水一涌而出。
莫名其妙地哭了个昏天暗地。哭得伤怀,哭到绝望,也始终没弄明白到底在伤心什么。回府的时候她想,大约是女人的直觉,让她预料到了身为落魄公主,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将是何种悲伤的故事。当悲伤遇上暖心的胸膛,便再也憋不住想发泄一通。
她十分满意这答案。
二夫人见着两眼通红的祁洛,心疼万分,拉着她往饭厅走,边走边抹泪:“殿下还有一事不知,其实三年前元朝来人的时候,是元朝皇帝驾崩的日子。”见她想开口,抬手打断,自顾自地说:“由于当日时机未到,冒然回朝只会为你引来杀身之祸,来使只带走殿下亲手做的菜,摆在你父皇灵前,算是走完了一场仪式。无论是谁,想到父亲临终前不能尽孝,心中仍是会愧疚,我知道,知道你心里苦,苦就都哭出来吧。”
二夫人一鼓作气,像是再不告诉她这些便没有机会一般。这个事情她完全不知道,听她这样一说,想一想确实是难过的一桩事,只好又象征性地抹了一回泪。见她抹泪,二夫人也忍不住掏出了手绢。
“二夫人,公主殿下,两位何事如此伤怀?”饭厅中难得热闹了一回,一进屋便见简逑父女,看那架势,像是等候多时了。
见她进屋,简相殷勤地帮她拉了把椅子,谦卑恭顺道:“公主殿下请入席,这顿饭是小女精心为您备下的,一路上辛苦,您多吃一些。”
犹记得二夫人寿宴那晚,简相可是个高冷的老头子,此番如此献殷勤,定是她做了什么对他十分有利的事情。看简逑含羞带怯,简相这老谋深算欣喜的姿态,再听他那一句“一路上辛苦”的话,这父女两人,分明就是来为她践行的嘛。
下意识地望着身旁的白遇玖:“侯爷,他们……?”
“洛洛,你要听话。”白遇玖握紧了她的手,一句暖心的话说得倒像某组织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