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爆发时再凶猛的火山,也终有烟消云散、平静下来的时候。
人的怒火也然。
来时气焰汹汹、势不可挡,但再盛的怒火也不可能一直烧,当怒火渐渐平息,理智就会回归大脑。
比如龚银萍。
从赵园园那里把孩子抢走的时候,她怒火冲头,想过直接把孩子掼死;也想过把孩子丢马路上,扔到过往车辆的车轮下;还想过打车去一个远远的地方,把孩子随便丢在一户人家门口,至于最后能不能活下来,全凭天意。
但她终究只是一个普通妇女,直接把孩子掼地上摔死,她下不了手;把孩子丢到车轮下碾死,她也丢不出去;最后,她一咬牙打了一辆车,给司机报了一个百公里外的地名,准备到了那里,随手把孩子丢在哪户人家门口。
出租车开的很快,她抱着孩子坐在后座上,孩子在不停地哭,不仅吵得她头昏脑涨,也吵得司机昏头涨脑。
司机已经几次提醒她该给孩子喂奶,可她哪有奶水?
好在车子微微颠簸,加上她不断哄着,没多久孩子终于睡着了。
车里安静下来,刚才在哄孩子的过程中,她的怒火也不知不觉中,散去大半,此时再看着怀里孩子那张懵懂无知的可爱小脸,她不禁怔怔出神。
很多念头纷至沓来,涌入她脑中。
比如:孩子是无辜的。
比如:这终究是那死鬼的儿子,他想要儿子想要了半辈子,我要是真把他儿子送人了,回头那死鬼肯定要跟我拼命。
比如:真闹大了,那死鬼肯定要跟我离婚吧?就算不离,以后还能过得下去吗?女儿们怎么办?
……
各种念头冲击下,她心里慢慢开始后悔。
后悔自己狠话已经放出去,如果就这么带着孩子回去,该怎么收场?自己脸往哪儿搁?
她已经意识到把孩子送人,是下下之策,送出去固然能出一口恶气,可事后必定两败俱伤,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还不如借这个机会,把那死鬼的身家都榨出来……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赵三山一个电话打过来,手机铃声把刚睡着没多久的孩子又吵醒了,孩子又开始哇哇大哭,前面开车的司机一脸无奈,“大姐!算我求你了,你行行好!快把孩子哄好吧!你这样我真受不了啊!”
龚银萍没搭理他,掏出手机见是赵三山打来的,她一边摇晃孩子,以作安抚,一边接通电话。
而电话那边,一听见儿子的哭声,赵三山嘴唇就哆嗦了,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龚银萍!!你个泼妇,你把我午阳带哪儿去了?还不快给我送回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孩子还那么小,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你拿他撒什么气?快给我送回来!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赵三山声音很大,语气很冲。
出租车里的龚银萍听了就火大,咬牙冷笑回应:“哟?你午阳?你承认午阳是你儿子是吧?你是不是承认他是你儿子?”
赵三山:“是又怎么样?我什么时候不承认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把他怎么样,我绝对告你!绝对让你去坐牢!让你去枪毙!!”
“枪毙?哈,赵矮子你有种!枪毙我的话你都说出来了啊,嗯,你行!你有种!那你这么有种还跟我要什么孩子?你那么有种,就再跟赵园园那个狐狸精再生一个就是了!去啊!你再去生啊!”
针锋相对、针尖对麦芒,两人火气都大,脾气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