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青襦练垂髻
德室已经下第了,而后又往往对面西庑廊靠着中堂门的那个角落,原本佝偻呆在那里的张谭也死了。 前后只剩下独孤良器、郑絪还有卫次公了。 开考前,高岳又买了小宦官霍竞良的一瓯清茶,摆在书案上,咕咚咕咚喝了数口,开始静下心思: 不管这场靠的是策问,还是诗赋,他九成九都要下第的。 那么那个侍女芝蕙所属的主人,又因何非要结识他呢? 当潘炎潘侍郎再次在前厅坐下后,那个叫黎逢的又是最后一个赴场的,也不坐在庑廊下,铺席就专门坐在前厅的阶下,好像是根本不懂礼数,也好像是有意而为之似的。 而前厅楼宇上,常衮、杨绾和那个表字为“士安”的蒸胡老者再度坐在各自榻上,监察着礼部试第二场。 开考前,常衮似乎不经意地问那老者一句,“小杨山人的事,圣主的态度如何了?” 蒸胡老者漫不经心地啜了几口茶,接着回答说,“安心,圣主仁慈明睿,这次只诛元载一门,连王缙也只是贬斥括州刺史而已,小杨山人虽和元载交契深厚,可毕竟没有任何违背国典之处。依我看大约就是罢黜而已。” 常衮便“唔”的声,可脸部表情明显是有点愉快的,并暗笑起来,“小杨山人若如此处置,怕是令狐员外郎要恼怒非常了。” 而那蒸胡老者,也明显看出常衮的喜悦来,不过隔着腾腾的茶雾,常衮却看不到他的表情。 这时其下前厅处,令狐员外郎高声喊道,“二场,策问五道!” 原本最重要的诗赋,看来今年彻底沦为第三场。 言毕,前厅上悬起了五块木版,上面写着五道问题,而垂帘也同时一面接着一面地放下来。 高岳看着第一道策问,喃喃读着: “问,古之善为政者,在得人而已,在求理而已。周以功德诏爵禄,秦以农战居职员,汉武帝诏察茂异可以为将相者我唐或计户以贡士,或限年以入官,事有可行,法有可采,制度当否?悉期指明。” 高岳读完,凝起双眉,“这道策问专谈人才选拔制度的,我倒是可以写点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