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十年前的富丽堂皇,安家大宅年久失修,已经破败陈旧了,本来朱红的大门都早已褪色,显然她离开了之后,安母和安怡过得不怎么样啊。
安楠并没有上前去敲门,她悄无声息地潜进去,才在厨房里找到安母,她正佝偻着腰慢吞吞地做饭,头发花白,老态龙钟,明明才四十多岁,却衰老得仿佛六七十岁了。
而在十年前,安楠未离开时,她还是养尊处优、风韵犹存的美少妇,如今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不过这是她自找的,怨不得谁。
安母做好了饭,便孤零零地一个人吃起来,吃着吃着就怔怔地发呆,不知道有没有想起她那个离家出走的小女儿?
安楠看了一会儿,便隐了行踪,掏出一颗延寿丹,捏碎了撒到她的菜上,这颗延寿丹能为她延寿十年,就当是换了她的生养之恩吧。
安母发了一会儿呆就继续慢吞吞地吃起饭来,吃了几口菜,便觉得有一股热气从腹中升起,流向她的四肢百骸,让她年老衰弱的身体轻松了许多,仿佛一下子就年轻起来。
她有些疑惑,但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所以并没有追究。
安楠又在她的卧房中留了一笔银子给她养老,便离开了,并没有出现在她面前,更没有问她有没有后悔过为了大女儿而牺牲小女儿的幸福。
离开了安家之后,安楠又去了王家,她隐了身如入无人之境,把王家逛了一遍,逛到一处宽敞奢华的院子时,她还以为是安怡这个主母住的主院,然而她进去一看,却只看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一个浑身的做派都写着“我是得宠小妾”气息的女人,看她的年纪,安楠猜测她是王益彰的小妾。
安楠不屑地撇了撇嘴,幸好嫁给他的不是自己,否则她会阉了他再休了他的。
有个这么得宠的小妾,想必安怡也不可能过得多好了。
果然,安楠在一个明显冷清而败落的院子发现了安怡,她堂堂一个当家主母,居然混到连住的地方都比不过一个小妾的院子了?
“啊!!我总有一天要杀了那个贱人!”安怡阴狠的声音传出来,随之而来的是砸东西的声响。
“夫人,您消消气!可不能再砸这些东西了,老夫人说您砸的东西太多,以后要用新的就得自己出钱买了……”丫鬟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老贼婆!小贱人!个个都欺负我!”尖锐刻薄的女声依旧在骂,却已经不敢再砸东西了。
安楠忍不住憋笑,心高气傲的安怡已经混到这个地步了吗?连砸自己房里的东西都没有自由了。
安楠坐在窗台上,隐了身,看着气得脸色铁青的安怡胸口起伏不停,死命地跺着脚骂婆婆、骂丈夫、骂小妾……跟个疯婆子一样。
她已经年老色衰,眼底青黑,眼袋肿大、法令纹很深、肤色暗沉无光……如果跟王益彰站在一起,别人会更相信他们是母子而不是夫妻吧?
安楠看到她这样,心情格外愉悦,看到她过得如此不好,安楠就心满意足了,不枉自己当初给她动的手脚。
没有人可以占了自己的便宜而不付出代价的。
安楠跟在安怡身后,看着她去给王母请安,被王母冷嘲热讽;看着她想磋磨妾室,却被妾室嚣张地反抗,还被指桑骂槐一番;看着她想讨好丈夫,却被丈夫嫌弃,指责她狠毒冷酷苛待妾室,于是她偷鸡不成蚀把米;看着仆从下人对她的吩咐敷衍慢待,心在曹营身在汉……
安楠看到她过得憋屈又难堪,跟当初刚回到安家当千娇万宠的小姐时的处境简直是云泥之别,不知道她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