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朝代是程朱理学当道,主张的是‘存天理,灭人欲’,从后世而来的赵长宁自然不喜欢这个扒灰又口是心非的老头,但心学则不同了,王阳明老先生后世便是她十分崇敬之人。便是他为官为民,平定叛乱的功绩就足以让后世敬仰了。可惜在京城心学并不流行,心学太放得开,自然不如程朱理学得统治者的心。
周承礼见她的表情像是知道心学的,点头道:“看来你也了解一些,我是南中王门的传人,师承朱得之老先生。”他没有告诉赵长宁的是,如今的南门学派以他的造诣最深,他另有一个虚号倒是在学界里如雷贯耳,有人不远万里来南中王门见他,不过是他低调,少见外人而已。当然,这些就不必告诉她了。
长宁的确很想深入学习这个学派,七叔能自称传人,想必也是心学的佼佼者,她立刻跪地,恭恭敬敬地给他行了大礼。心学虽然她还不了解,但这可是大明的顶级学说,她该有恭敬是要有的。周承礼才扶她起来,笑了一笑:“好了,你再跪拜香炉,就当是跪拜祖师爷了。”
赵长宁也拜过了,之后去周承礼那里便去的格外勤。但好些天他都只是指点她的制艺,并不教她心学,赵长宁等了许多天,还是有些按捺不住,问他:“七叔,您看什么时候给我讲讲心学?”她连参考资料都恭恭敬敬地买好了,《王文成公全书》。
周承礼在吃她带来孝敬的桂花糖蒸栗粉糕,闻言看她一眼:“急什么,你现在修为不够。等你考了会试再说吧。”
其实他平日都是坐在一边看书,不怎么说话。要不是必要的时候,对赵长宁并不算亲近。要不是她清楚地记得那晚的事,恐怕也觉得七叔是个疏淡之人了。但他对她的确体贴,只要她来读书,屋内永远都烧着炭火,糕点也是充足的。
赵长宁记得有晚她太累,靠着他的小几睡着了。睡梦中是他轻柔地把自己放平,吩咐丫头婆子不要扰她的。
赵长宁渐渐对他摒弃前嫌,对周承礼的态度正常起来了。甚至有时候跟他观点不对,两个人还会辩驳。周承礼说不过她的时候就只是笑,过了会儿才说:“不尊师重道,若我正经拿问你,应该打你的手板。”
赵长宁现常和他开玩笑,随即也说:“七叔打我手板无妨,长宁明日就给您带过来。”次日她就把手板带过来了。
当然周承礼一次也没有打过她。
过了小寒节气之后,就一日日地逼近过年了。只是赵府没有人敢放松,家里三个人待考会试呢。听说二房赵长松已经接连半个月,连女子的影子都看不到,就怕他分心,赵长松读书已经读得两眼发青。赵长淮住赵老太爷那里,老太爷也专门给他辟了清净处读书。而长房这边,赵承义把庶女们全部迁去了东厢房,生怕她们晚上会吵着了赵长宁。窦氏还连夜给四个姐儿开后宅大会,主题只有一个,就是保持长房绝对的安静。
其实根本不吵,这些庶妹比猫儿还乖的,就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赵长宁有时候看到自己唯唯诺诺的庶妹们就头疼,身份不够,胆子太小了。相比来说,亲妹妹赵玉婵绝对是个极端,她现在是长房唯一的嫡出姐儿,欺压庶女都是小事,有时候还来闹赵长宁,从她这儿顺一两本书、一两盆兰草走,遇到喜欢的就往她屋子里搬。说她也没用,下次照旧。气得赵长宁禁止她进自己的院子。
不久后杜少陵的妹妹,也就是那天在正觉寺门口遇到的那个姑娘来赵府探望她哥哥了。论起来,这位杜小姐的母亲竟和二婶娘徐氏有点关系,叫徐氏一声姑母,便在二房多住了小半月。玉婵才总和二房的媛姐儿一起去看这位杜若昀杜小姐,少来长宁这边闹她了。
但这位杜小姐却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