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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离合的瞳孔倒映出镜中的自己。

    禁欲系蓝色条纹衬衫解开最上方三只纽扣,左衣袖拉到肩下,露出半个肩头和心脏鲜活跳动着的左胸膛,白得发光的皮肤和匀称得恰到好处的肌肉覆盖在心房外,一道道暗红色如同干涸的血迹的线条正像活物一般在胸前鼓动游走,勾勒成一个对称的类似繁体“圣”字的图案,随着心跳而不断起伏。

    “真不想这样……”

    拧起好看的眉,离合右手五指用力按着那块图案,似乎希望通过这样简单的方法将其遏制住。可惜,若是它那么容易对付,离合也不会纠结至今,依然毫无解决的头绪。

    深深叹了口气,他拿起桌上的小刀,在特意准备的烛台上烧到刀尖发红,便举着它抵住胸口,从图案第一根线条顶端开始往下划。

    锋锐的刀刃轻而易举割裂肌肤,殷红的血随着刀锋的移动而飞快沁出,直至真正的血色覆盖图案本身纹路。离合的手极其平稳,仿佛割的不是自己的身体,神情从头到尾也没有变过一点,直到收刀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说来也怪,他伤口处渗出的血液就像被固定住一样,紧紧环绕在创口附近,蔓延程度到图案纹理边沿为止,不多不少刚刚好。而那图案被血色包裹之后,居然也奇异地消了下去,连同被刀尖划出的伤口一起。

    把刀放下,离合用干毛巾擦净心口位置的血,露出一片光洁平滑的肌理。

    “一切皆如预言所说,却不知未来是好是坏,也不知这场相遇是对是错。”掌心燃起一簇半透明的金焰,烧毁沾血的毛巾,离合望向镜子,在那光滑的镜面上看到了自己模糊的身影,背后腾起一片朦胧得像混沌初开的光晕。

    “……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

    ……

    “阿嚏!给我拿开!我对这玩意儿的味道过敏你不知道?”

    刚坐到自己的“御座”——一堆由纯棉抱枕组成的座椅上,师客来就被突如其来的味道熏得一个喷嚏震天响。他揉揉鼻子看向味道源头,就见泠胧打开了瓷碗的封印,将里面的碎片般的黑雾倒在桌上,还嫌不够似的抖了抖,忍不住抄起手头的东西砸到他脑袋上。

    “哦。”瘪了瘪嘴,泠胧指尖勾画出简单的符咒将黑雾重新封住扔到三米外,双手竖起食、中两只手指,手腕交错,指诀变换间,那些残碎的黑雾便自行蠕动着化成一道浅浅的阴影一样的人形。

    见状,师客来戴上眼镜,神色一整:“你是陆濂的‘怨’吧?说说看,为什么缠着离老师?”

    “老大,这不是重点。”禅镜盘膝坐下,才念了没两句经文,听见这话立马适时提醒。

    “闭嘴,你是领导我是领导?”横他一眼,师客来扬眉看向那道看不出本来面貌的影子,食指轻轻在桌上一敲,它就像过电似的猛然一颤,“回答我,你为什么缠着他?”

    影子的身体像正在接受狂风暴雨洗礼的枯叶般剧烈哆嗦了几下,才缓缓平复下来。出于实力和位阶的双重压制,它无法抗拒师客来的询问,挣扎不到半分钟就用三字一卡壳的机械音不情不愿地回答道:“因为……他拿了我的东西。”

    师客来眯起眼睛,并拢五指,并用拇指搓了其他手指一圈。

    如果此时他面对的是陆濂的魂魄,或许还能怀疑它在说谎。然而它是“怨”,“怨”没有说谎的能力,更不可能在他面前说谎。

    所谓“怨”,就是人死之前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执念,与死亡时残存的不甘结合而成的怪异的能量体。它们通常只记得自己未了的执念,而没有其他记忆,也不像灵魂能够通过道术解决,除非执念了结,或是用特定手段强行消除,否则它们会一直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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