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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
零碎不齐的诗句中看到那个女子的一抹剪影……

    我喜欢离老师,若是他能一直留在姜溪村就好了……

    我真的很想……介绍他和鲤鱼儿认识……

    我最喜欢他们了……

    这是陆濂的日记本,案发当天,它就作为无关案件的遗物被.警.方送到离合这里,请他在陆濂父亲情绪好转后代为转交。

    手机开着免提,竖撑在厚厚一沓文件上,话筒里传出陆夜白沙哑虚弱的声音。离合一边看日记一边听,脸上少见的面无表情。

    “……当年,我被自爆的妖丹重伤,根基全毁,再也不可能踏入‘剑仙’之境。师傅和师兄弟们不齿我的做法,把我孤立在后山‘问心阁’,说我何时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何时再出山。”

    “可我那时候并不觉得自己有错,追求大道就是要不择手段,只有强者才配谈善心、慈悲,弱者的善良是愚蠢。所以在问心阁修炼三年后,我便偷偷离开蜀山寻找修复道基的方法,却没想到遇见了至圣。”

    “至圣说,他赞同我的说法,所以按照我的强者逻辑废掉我的功力,让我守着姜溪山的封印,守着那八盏九幽黄泉灯,直到鲤鱼姑娘破封而出,杀了我为她的劫难做了结为止。我问他为什么不现在杀我替鲤鱼姑娘讨回公道,他说比起我,他更想看鲤鱼姑娘的选择。”

    “于是,我在姜溪村当了五百年的村长。”

    离合听到话筒里传来师客来的声音,冷冷地驳斥他“那不是强者逻辑,而是强盗逻辑”,很想笑,嘴角却像灌了铅似的提不起来。

    陆夜白也没反驳,接着说:“五百年对于修道者来说不长,可对于没了法力的修道者来说却度日如年。我曾经无数次寻死,无数次想提前帮鲤鱼姑娘破开封印,可全都是徒劳无功。至圣把一切都考虑到了,我的反抗,我的不平,甚至是她的选择。她磨了五百年,磨的不是自己和封印,是我。”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她在封印中煎熬着,却仍有期待,有希冀,还遇到了陆濂。而我呢?她出来我是死,她不出来,我生不如死,这种惩罚让我真正懂得了何为报应。”

    “我之前就说过,她不应该吃那五百年的苦,因为这都是至圣算计好的。她做了什么选择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至圣想让她做什么选择。结局你们也看到了,她忍了五百年不去残害无辜,最终还是败在人为制造的嫉妒上……”

    离合忍无可忍地挂断电话,并将手机砸到床上。

    合上日记,他张开五指,在本子上虚抓一把,勾出些许散淡的金色薄雾。那雾气沉淀在他的掌心,化为一只小小的透明锦鲤,周身无形的涟漪犹如水波,簇拥着它毫无防备的魂魄。

    “莲池金鲤,因历劫入魔,篡夺阳寿,祸乱凡尘,其罪当诛。然念其心地纯良,千载行善,又无辜遭此大难,功过相抵,奖罚俱消。逆轮回之因果,除幽冥之枷锁,消劫除厄,聚魂凝魄……”

    另一只手掌覆于其上,离合虚闭的手贴在额前,淡淡金光自脚下腾起,汇聚至双掌之间,缠绕在无知无觉的金鲤周身。

    “……回溯时光。”

    身后光影浮动,凝固并扭曲时空,勾勒出一张巨大的、几乎填满房间的八卦图,把金鲤虚影扯了过去。八卦图将其吞噬的同时,也像从未出现过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吾以天命师之名代天道裁决。”

    离合用秘法把鲤鱼姑娘散碎的灵魂从天道长河里逆转收回,消除她的罪孽和因果,让她回到自己出生的前一刻,重新转世。

    她不会再成为那尾命运坎坷的金鲤,不会再遇到陆夜白和至圣。从此以后,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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