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路上,兰摇光一直在笑。黎明破晓,金色茫茫,皑皑白雪披上了一层淡金的纱衣。
到了谢氏府邸前,兰摇光又搂住了微云,在她颈窝蹭了蹭。
微云推开他,在他流连的目光中进了府中。
谢如渊对陈氏说了花婉婉之事,令陈氏感慨不已,长吁短叹了好一会儿。
看到微云回来,陈氏起身,围着微云转了一圈。陈氏拍着胸脯直说:“没事就好,这次多亏了兰公子。”
母女叙话之际,谢翰林恼怒的在门外大喊:“不要跟着我。来人,来人,把他拖下去。”
王二喜娇媚道:“老爷,奴婢伺候你更衣。”
谢府的奴仆都如同木头人一般,全当谢翰林的话是耳旁风,不肯动作。他们的卖身契都捏在陈氏手里,当然要听夫人的。
谢翰林掀开帘子,王二喜如小媳妇一般跟在他身后。
这些日子,他真是受够折磨了,原本儒雅的脸上竟有些憔悴。陈氏眼观鼻,鼻观心,镇定地坐在太师椅上,慢悠悠道:“怎么,老爷嫌弃二喜伺候的不好吗?”
王二喜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撇着嘴哭泣:“回夫人,奴婢一直尽心尽力。只是老爷,他不肯让奴婢近身。”
陈氏威严道:“老爷,这就是你不对了。前些日子你闹着要纳二喜做妾,现下我让二喜贴身伺候你,你怎么又嫌弃起他了。”
谢翰林面皮通红,几乎吐出一口老血。他愤恨地盯着陈氏一眼,摔开帘子出门,陈氏挥袖,让王二喜下去。
王二喜匆忙行了一礼,又扭扭捏捏地去追谢翰林。
微云在谢府内倦怠了些时日,一日,她推开窗,屋外寒雪骤停,鸟雀在庭院中啾鸣啼叫。
满府挂起了碧纱、绢纱糊成的灯笼,是元宵灯会到了。
谢如渊与微云走在灯火通明的青石街道上,他朝着微云挤眉弄眼,低声耳语:“妹妹,我告诉你一则小道消息。那王朗之回了尚书府后,大病了一场。听说他如今极度畏惧女子靠近,恐怕那花婉婉给他的打击太大了。”
春风一度的美人,是只青面獠牙的鬼怪,谢如渊替王朗之默哀。
微云轻笑,上一世王朗之爱慕花婉婉至极,不惜折辱自己发妻。这一世,他得偿所愿,应当心满意足才是。
微云站在花灯前,望着竹竿上的八角琉璃灯,漫不经心说:“说不准阿兄听错了,也许是王公子思念花婉婉,相思成疾,才病倒了。”
谢如渊被噎了一下,大咳起来。
二人穿过人群,谢如渊与微云上了一座临水的凉亭。
谢如渊神秘地眨了眨眼:“妹妹,我去为你买一盏花灯来,你在这等我。”
微云还没缓过神,漆黑的夜空里忽地燃起灿烂烟火,一朵朵的烟花在半空中又分出无数的烟火,绚烂了整个帝都城。
灯烛辉煌,火树银花,孩童的欢呼声远远传来。
兰摇光提着精致的八角琉璃灯,拾级而上。他俯下身,在她额间淡淡一吻:“我愿倾尽天下,只为博你一笑。”
微云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心尖酥麻颤抖。
微云动手,拉住了兰摇光放在身后的右手,从他的袖子里翻出了一本书。
书的封面上是潇洒的几个大字:霸道狐君的小娇妻。
微云翻开,里面的内容让她差点跌笑在地。譬如,为她燃尽绚烂烟火,轻描淡写:“我愿倾尽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