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芜镇定回答:“我送了秋樱上马车后,与楼里服侍我的丫鬟出去闲逛。中途脚软,我们便找了个茶楼歇息。而后,我们就回了百花楼。”
绿芜道:“大人可传我丫鬟来询问,我一直在屋中,并未出去。我在茶楼中休息够了后,就与她一同回了楼里。”
江行俭道:“你当时在鸿云茶楼里,包下的是丁字房,就在一楼。房后有个窗户,能让你乔庄过后跳出去。鸿云茶楼与那保安堂来回不过半个时辰,足够你去买药了。”
绿芜笑道:“江大人是与我说笑呢,难不成大理寺断案都是凭着唇舌定人罪的?我与秋樱情同姐妹,与王老爷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会起害他之心。”
江行俭双眼明澈,目光如炬:“传证物。”
大理寺衙役端上托盘,里面装的是女子的珠钗和薄如蝉翼的绢花。
“绿芜,经你贴身丫鬟指认,这是你三月十一日出门时所戴头饰,对吗?”
“不错。”绿芜回道。
“你与秋樱情同姐妹,偷藏她箱笼里的宝蓝衣裙,轻而易举。你让丫鬟在包厢外守候,假意在里休憩。实际上你却偷偷换上秋樱的襦裙,头上戴了帷帽,去保安堂买药。你装作口吃,右足有疾的女子,引人瞩目,让保安堂大夫印象深刻。”
江行俭轻咳,握拳:“这般虚虚实实,着实让人怀疑秋樱。只是你不知保安堂中点了一味香,无色无味,用来驱赶蚊蝇。凡是有物与此香接触,香味都能经久不散。帷帽被你毁了,秋樱的襦裙被你还回去了,可是你头上的首饰却还凝了香气。”
保安堂大夫被带上堂,小心翼翼道:“我保安堂的驱蚊香一向是独门秘法,他处没有。沾染了此香之物,平日里不会有丝毫气味流露。但只要与松香相和,就会凝出甘甜的味道,一个时辰后才会散去。”
保安堂大夫点起一只松香,江行俭拿起木托盘里的珠钗与绢花,拿到鼻尖轻嗅,果然甘甜清爽。其余大理寺官员都一一闻过,的确如大夫所说。
这两件首饰,确凿无疑是绿芜的,百花楼中人与她丫鬟都可作证。她若是没去过保安堂,贴身的首饰为何会染上别人独门秘制的驱蚊香?
绿芜,在撒谎。
绿芜怔然,笑道:“好,就如你所说,我去了保安堂,那又怎样?你如何能说我就是买了那药,又是我害的王老爷?”
“不见棺材不掉泪,本官就让你心服口服。王老爷来看秋樱那日,秋樱曾说与王老爷饮酒作乐。等我大理寺差役去百花楼锁楼时,饮酒的杯子与酒壶已不见了。”
绿芜唇角弯起笑弧,神色淡定。
“这酒杯玉器都被你偷偷拿走,洗涤干净了,所以现在你才有恃无恐。”
江行俭顿了一下:“王老爷喜爱西域的葡萄美酒,而百花楼一向是用琉璃瓶、河流玉装此酒待客。此物珍稀,百花楼中也不过三套而已。”
绿芜嘲笑:“这事人人都知晓。”
江行俭瞥了一下房梁上的微云,她听得津津有味。江行俭右手轻握成拳,挺直了背,面无表情:“酒中无毒,有毒的是你送上的冰块。你将保安堂所买的三十粒药尽数化入了水中,放入冰窖中凝冻成冰。待王老爷来保安堂时,你让人送上了冰块。冰入酒中,不正是毒入了酒里么?”
“百花楼冰窖就那么一间,你入内取冰,瞒不过别人。”江行俭道。
绿芜哼了一声:“百花楼中,去冰窖里取冰之人无数,这太过寻常了。”
“凝冰的人却只有你一个,更何况你在那盛冰的木盒子上,做了个记号。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