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阳斜斜的照着,把冷辉洒向了人间。
这时,一个山丘后有反光的亮点出现。
那光点晃动着慢慢变长向前挺出。
那是一把安装在三八大盖上的日制三0式刺刀。
然后一名手握步枪的日军士兵慢慢的就从山丘的棱线后走了上来。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习惯性的又要迈出脚步时忽然愣了。
只因为他看到前方的坡上有一个小小的土坯房。而那土坯房上面的烟囱里正冒出淡淡的青烟。
在这一刻,他弃枪,“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就号淘大哭了起来。
他自然也是经历犬养哉他们同样的走出山林的过程。
只不过他的心情更为悲戚。
他和他的一名同伴跟随着前面的足迹一路行来。
就在这个山丘的后面,他们看到了第四十一具也是最后一具由于饥困而倒毙在这里的日军尸体。
而前方已再无足迹,他们所追随的同伴都死了。
到了此时,他们两个在体力上也已是油尽灯枯了。
而前方再无同路人他们两个变成开路者的事实就成了熄灭他同伴生命之火的最后一丝微风。
他的同伴在爬这个山丘也就三十度的缓坡时也跌倒了下去。
这名日军士兵很想救这名同伴,可是他知道如果自己坐下去那么自己也将再也站不起来了。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哈一下腰去试同伴的鼻息。
他感觉同伴的鼻息慢慢的变弱,直至最后归于了这片山野的冷漠。
他从同伴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折叠的纸揣到了自己的口袋中。
那是他的同伴写的家书。
而他自己的上衣口袋里也有同样的一张纸,那是他的家书。
他们两个相约谁活着出去就把对方的信带出去邮回本土。
可是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同伴与生的希望竟然只隔了一个小小的山丘。
他敢保证。
若是这个小土屋的青烟在上午就升起,不光彼此托书的这名同伴不会死,就是其他倒毙在这条求生之路的同伴,至少有一半会活下来!
眼前这道代表了生存的青烟给他们这些异乡者开了一个玩笑。
只是这个玩笑是如此之残酷。
残酷到没有一丝战场上的硝烟和热血,残酷到只有寒冬腊月的冷漠,拒绝给他们这些异乡者一点点生存的希望!
悲戚已过,这名日军士兵他奋力站起,向那土屋走去。
房门开时,是一个猎户打扮的年轻人正在烧火的背影和他听到门响刹那间转身时震惊的面容。
于这名年轻的还不到二十岁的猎户来讲,他自然是震惊的。
只因为他违反了日军所下达的封山令,他可是擅自在这山中打猎的。
而相反,于这名终于逃出生天的日军士兵来讲,却自然是惊喜。
因为他看到了这个中国猎户正在用一根铁条串着的在在火上熏烤着的土豆。
在看到这根铁条上所串着的那几个外面的皮明显烤糊了的土豆的刹那。
日军士兵随即就完成了从一名求生者到一名侵略者的转换。
他凶神恶煞般的劈手就夺过了青年猎户手中的铁条。
他不顾那铁条已是被柴火烤的烫手,一手一执铁条一手就将那三个土豆齐刷刷的从铁条上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