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钢从书包里拿出那一盒水彩笔,全都不成样。
程隐沉了脸色看向先前叫嚣的女人,“这位家长有什么想说的?”
那女人脸色尴尬一瞬,马上又梗着脖子嘴硬道:“他说是我儿子弄坏的就是我儿子弄坏的?谁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拆的!”
程隐冷笑,“既然你觉得小孩子的话不可信,那就找校方调监控看看。”现在的学校,眉间教室后的黑板上都有监控摄像头,看过就知事情如何。
嚣张的人气势立刻弱了一半,女人眼神飘忽,“行了行了,算我们倒霉遇上你们这种人。”她骂骂咧咧拉着儿子就要走,程隐毫不客气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扯回来。
她尖叫:“你干什么——”
程隐说:“你儿子的蜡笔我赔,同样,你赔我家孩子的水彩笔。”
“赔就赔,没见过那点钱!”女人咒骂着去掏口袋。
程隐淡淡道:“一盒六百八。”
女人动作一顿,骂道:“你抢钱?!六百八,我呸!”
的确是六百八,小杨钢的水彩笔是沈晏清买的,程隐也不知道他哪买的鬼东西,但它真的就是这个价格。
“发|票我还留着,你不信我可以让人拿来给你看。”程隐态度坚定,“你今天不把钱赔了,别想走。”
骂人的时候痛快过瘾,横当别人不计较?没这么便宜的好事。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讲道理的,那女人撒泼起来,叫嚷着冲上来就要和程隐动手。
——扬起的手掌到底没能落到程隐脸上。
一是她灵巧避开,二是被人抓住手腕,稳稳拦下。
沈晏清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手上沉沉用力,捏得那女人手腕发红,脸上表情满是痛楚。
程隐愣了半秒。
女人挣起来,力量不及他,脸都狰狞了几分。
“蜡笔多少钱,我赔。”沈晏清道,“连你的医药费一起包了。”
众人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他松手一推,女人踉跄往后摔去,踩到走廊和楼前院子的那层矮阶梯,结实摔在地上。
假哭变成了真嚎,她侧躺在地,痛得哎哟哎哟迭声叫着:“我的腰,我的腰啊……老天爷……”
沈晏清从口袋里抽出张名片,两指夹着对折扔在她面前,接上先前那两句话:“别客气。”
之后不再浪费时间,抱起小杨钢,“回家。”
程隐慢了半拍,提步跟上。走到操场上,问他:“你怎么来了?”她打了电话告诉他,她会来接小杨钢放学。
他道:“经过附近,顺路过来带你们一程。”
到校门口,沈晏清带小杨钢去小卖部买零食,把车钥匙扔给程隐,“你先上车。”
程隐翻了个白眼,早说过正餐前不要让小孩吃零食,他又忘了。
不过还是没拦着,任他们去。
沈晏清抱着小杨钢去买糖,小杨钢不大开心,搂着他的脖子闷闷说:“我的画被撕掉了。”
“嗯?没事,回去再画一张。”沈晏清说,“我们去买新的水彩笔。”
小杨钢抿着唇点头,又说:“我画了好久。画了程姐姐,我,和你……”
沈晏清眉一挑,还没说话,他又道,“还有容哥哥。”
“……”沈晏清默了一会儿,说,“以后画画,不用画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