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身负巨额欠债的唐咪就包袱款款地回了温市。
这次没有情人依依相送, 也没有保镖鸣锣开道,她极其低调地回到酒店, 当天下午就重新加入了拍摄。
片场的人除了一开始多投了几眼,竟连问, 都没人多问一句。
当晚有场大夜戏,估计要拍到十一二点,唐咪蜷在椅上,厚厚的军大衣当棉被,在一旁小眯。李蓉心疼地看着她短短两天瘦了一圈的小脸
“小猫, 明天下戏了咱吃水煮鱼去?”
也不能光给草吃,得补补。
唐咪耷拉着眼皮,懒洋洋地提不起劲儿。
水煮鱼?
水煮鱼好啊,又麻又辣, 下饭。
她眯着眼,盯着塑胶跑道上缺了的一块, 拼命回忆上一次吃水煮鱼是什么时候,半天才想起来是在食记,去年的时候, 两人重逢了没多久, 她成功将自己吃进了医院, 赚了一晚上的心疼。
可惜的是, 后来他就再也不许她吃了。
“不去。”
她可不想每一回分手都拿水煮鱼当纪念。
泊溪就坐她旁边。
前几天唐咪回北城,他还撑着病体在剧组赶进度,大夜戏其实已经连赶了两天,今天是第三天,连轴转让这个铁打的男人,也满脸的疲倦,粉底遮都遮不住。
“李经纪人要是想吃,隔片场往东三里,那边有家水煮鱼店还不错。”
泊溪累极,很想像唐咪似的靠椅背上散一散,但背后的伤口经不住扯,只能将自己坐得板板正正的。
每一个艺人,都有一张寡淡的嘴,和一颗想吃香喝辣的心。
三人从水煮鱼发散开,聊到麻辣香锅,又说起沸腾鱼,直说得恹恹的唐咪都胃口大开,那边隆导就喊开拍了。
“走。”
两人都是敬业的演员,从躺椅上一站起来,愣是再多的负面状态,也得留在身后,迈出去的每一步,都对得起角色。
隆导满意地点头。
他这部电影,甭管卖不卖座,但质量,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演员,可遇不可求啊。
而他,还一下子碰见了俩。
泊溪和唐咪拍起戏来,都有股不要命的拼劲。
该怎么磨就怎么磨,从没一句二话,泊溪带着伤,也跟着他没日没夜地转。
小唐就更不用说了。
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让下水就下水,不带一点耽搁的。
隆导还记得,刚开拍那几天,有一条下水戏,怎么跳都差了点意思,迟迟过不去,他又有点轴,这姑娘愣是被他使唤着连拍了二十来条,连着跳了二十几回水,才找到漂亮的跳水镜头。
一上来就抱着垃圾桶吐,吐完擦擦嘴,继续拍,没事人一样。
“这场,是分手戏。”
隆导在那讲戏,唐咪却难得分神了,等回神,灯光、摄影都已经准备好,隆导在那喋喋不休,“……冉玲珑是梦想断了,一并也把爱情葬送了,所以她这个分手,不仅仅是分手,明白?”
分手,当然不仅仅是分手。
就像记忆,也不仅仅是记忆,它是无数琐碎的生活片段构建起来的、有温度的东西,有时暖人,有时烫人,有时……还伤人。只是大多数时候藏在脑子里,不经意间跑出来戏耍你一番。
唐咪笑了笑,今天这戏啊,还挺应景。
泊溪低头,关切地望着她
“要不要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