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低垂着头, 看着放在脚边的手提箱,低声道“我和嘉树离婚了。”
问话的中年美妇一口气提不上来, 两眼一翻晕死过去,坐在旁边的中年男子忙道“快去请医生!”
男子名叫白泽礼,美妇名叫冯毓卿, 他们是珞珈在这个世界的父母。
珞珈急忙起身过去帮忙, 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医生看过后,说是并无大碍, 开了几片安神药。
冯毓卿还没醒。
珞珈坐在床边,把药片掰碎了碾成粉末, 用汤匙和水喂她喝下去。
下人都被白泽礼屏退了, 他负手站在床前,沉声问“为什么离婚?”
珞珈用手帕擦掉冯毓卿嘴角的水渍, 然后把汤匙放进瓷碗里,她面对白泽礼坐着,颔首低眉,一滴泪悄然滑下来,楚楚动人。
“嘉树在外头养戏子。”她低声说。
白泽礼沉默片刻,抬手抚摸女儿的头发, 说“这么大的事, 怎么不跟爸妈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珞珈不说话。
白泽礼叹口气“我竟不知自己的女儿性子如此刚烈,从前还总觉得你太过柔软, 担心你在婆家受欺负, 看来是为父太不了解你。”
他顿了顿, 又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早些放下,向前看吧。日后你若想再嫁,便另觅良婿,你若不想再嫁,爸养着你。”
珞珈仰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您不怪我吗?”
白泽礼为她拭泪,微笑着说“做错事的人又不是你,怪你做什么?你妈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等她缓过来,肯定也不会责怪你。”
他顿了顿,又道“但你也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家人这么理解你支持你,人言可畏,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珞珈轻轻点头。
白泽礼说“你妈这里有我照顾,你去歇着吧。”
珞珈擦干眼泪,起身离开。
她从曾家出来,只带了离婚协议书,和一只手提箱,还有丫环惜慈。
惜慈从小便伺候白珞珈,她嫁给曾嘉树时,惜慈作为陪嫁丫环一同去了曾家,如今她离婚了,惜慈又随她回到白家。
回到房间,珞珈说“惜慈,我要洗脸。”
惜慈放下手提箱,忙出去端水。
很快,惜慈端着一盆温水回来,放到脸盆架上。
珞珈仔细地洗过脸,接过毛巾擦干净,然后坐到妆台前,轻声说“惜慈,去找把剪刀来。”
惜慈迟疑,问“要剪刀做什么?”
珞珈说“去找来便是。”
惜慈只得去了,没一会儿拿着一把剪刀回来。
珞珈仍旧坐在妆台前,不过拆了发髻,长发披散下来。
她的头发极好,茂密又亮泽,微卷又蓬松,平添一股妩媚风情。
珞珈伸手“把剪刀给我。”
惜慈犹豫“小姐,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珞珈不答,径自把剪刀夺过来,然后抓住一撮头发,“咔嚓”一剪子就剪了下去。
“小姐!”惜慈大惊,急忙抓住她拿剪刀的手,“你这是干什么啊?不能剪,不能剪啊!”
珞珈淡淡地说“放手。”
惜慈急得眼泪都下来了,却又不能违抗珞珈,只能放手,眼瞅着珞珈咔嚓咔嚓把一头及腰长发剪成了齐肩短发,心疼地不停掉眼泪,既心疼头发,也心疼她苦命的小姐。
珞珈把剪刀递给惜慈“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