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星月邀了张精文一同去看她,走到她住的院子的东厢门门口,还未抬脚,就听见她有些气急得冲着贴身丫鬟妙音发火:“与你说了几次,我不喝,不喝···”说完屋子里便传来了碗筷被拂落地的声音和妙音的啜泣声。
星月认识至清以来,甚少看见她如此刁蛮不讲理模样,走进屋子,果然看见地上洒了一摊残夜,散发着浓重的中药味道。
“怎么了?”张星月道。
张至清头戴红色抹额披散着一头秀发端坐在榻上,一脸愁苦的表情,看见她姐姐和弟弟进来,有些尴尬的红了红脸。“无事,只是身子有些不爽利,原也没有什么大碍,这丫鬟却偷偷跑去告诉母亲,开了这许多汤药过来!”
张星月幼时常照顾生病的母亲,是以对简单的汤药还比较熟悉,她闻着这屋子里的气味,似乎有甘甜的决明子的味道。转身便对俯身收拾碗筷的妙音道:“你来说。”
妙音抬头看了眼张至清,神情十分畏惧。张星月又道:“凡事有我替你做主,你家姑子到底是那里不爽利!”
妙音这才有些支吾道:“姑子连着几夜不曾合眼,奴婢实在是担心她熬坏了眼睛,才去禀告夫人的,可是姑子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服,大姑子,请您劝劝姑子吧,她向来最听你的话了。”
张星月闻言着重看了一眼张至清的双眼,下眼睑位置,果然浮着两团浓重的乌青,更加加重了她的憔悴感。“厨房里可还有熬好的汤药!”
妙音道:“倒是留了一晚温着!”
“去取来吧,我来喂她喝!”
妙音不禁欣喜应道:“是!”
妙音退了出去,张至清有些闷闷埋怨道:“姐姐如何不听妹妹分辨,倒听起一个丫鬟的话来了!”
张星月真想拿手指戳她命门:“多大的人了,过了年就该及笄的姑子,还同自己的丫鬟耍脾气。再说,她说的也没错啊,多好一双眼睛,若是被你熬坏了,如何是好!”
一旁的张精文也带着苛责的语气:“母亲向来是为了你好,你可不兴再这么任性了!”
张星月说她也就罢了,张精文却是自己的亲弟弟,如今这如同长辈教训自己的口气从何而来,张至清一口闷气反驳他道:“我听说你们国子学不甚太平,弄了个谏言堂要清君侧,自古朝堂多是非,我劝你还是少往这些是非里面掺和!”
张精文更得了教训她的理由:“这事情,就更不是你一个闺阁姑子该管的了!”
“你!”
张星月带着宠溺的笑白了张精文一眼,这时妙音已将汤药呈了上来,星月端起托盘上的白玉碗,试了试温度,觉得比较适应了,才捧到张至清嘴边,“身子不爽利就要吃药,若是等到你起都起不来身子,就彻底晚了。”
张至清皱了皱眉头,张星月便学着小时候乳母哄自己吃药时说的话道:“王媪新制了话梅,你乖乖吃药,一会我让双生给你装了送来!”
张至清听了,总算有了些胃口,捏着鼻子仰着头,总算将汤药给灌了下去!看得妙音长长舒了口气。
三姐弟坐在一起又说了一些私房话,等到屋子里的刻漏过了辰时,张星月便携着张精文出了院子,往住处走去。
两姐弟走在路上,张星月撇头看了看张精文,这半年多时间,他长得奇快,原先他只比自己高上一点,如今一看,却是比自己快要高上一个头了,俨然是一个小郎君的模样。只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