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纵使是这样,张七郎和崔氏也没有时间过来看看她,不为别的,年前张崔两家定下了亲事,张府正筹备着张精武和崔琼的婚事,自然顾不上她。
张至清不免有些失落,母亲到底心狠,自己病成这个样子,她当真不知道原因吗?还是故意躲着自己。误会的种子一旦在心里生了根,便会一发不可收拾的生长,是以,等宝蓝领了崔氏的命,来给她送补药的时候,她看都没看一眼,便用手拂到了地上。
密闭的屋子里立刻散发出一阵浓郁的人参味,稍微有些眼力的人都知道,这参汤恐怕价值不菲。
妙音看着摔碎在地的一摊白玉瓣,眉头紧皱,好好的,姑子怎么又开始耍脾气摔东西了,要知道这人参汤可不是她上次发火摔了的普通伤寒汤药,待会温媪怪罪起来,又要责备自己没将姑子伺候顺心。
宝蓝隐隐听见身后妙音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姑子怕是近来常常如此莫名其妙地发火,也就是这脾气不是针对自己发的。遂放心地赔了笑脸道:“姑子心里若是有闷气,尽管发出来好,奴婢们皮糙肉厚,便是任您打上两下也无妨,只一点,你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张至清素来知道宝蓝能言善道,一句责备的话,笑着拐着弯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说的是体己话。
“若是没有自由,我要这破身子做甚!”她不禁反驳道:“母亲囚禁了我十年,难道现在还想操纵我的婚事吗?她这样做,是十年还不够,还要我的一生么?”
至清到底纯善,说着说着就开始落下泪来,刚才话里兴师问罪的架势瞬间瓦解,此刻她对着宝蓝满脸幽怨,倒像是在和别人诉苦。
张星月接了妙音的口信,走到门外的时候恰好听见她说,“我要见母亲,十年了,她整整禁锢我十年了,如今,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那我的婚事去讨好迎合她!”
因着她不知道张至清竟和宝蓝在说这么私密的话,急着赶来,走路的声音难免有些响重,屋子里的宝蓝听见了,只是含糊地应付至清道:“姑子放心,夫人会来看你的。”就匆匆掐断了话头。
张星月撩帘进去,宝蓝脸上还映着甜美从容的笑容,心中城府不是一般深沉。
“姐姐!”看见张星月进来,张至清倒是快速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亲切招呼她坐下。
“府里正忙着大哥哥和崔表姐的婚事,我听说你正帮着阮姨娘打点庶务,你怎么还有空来看我!”
张星月看了眼立在一旁的宝蓝,笑了笑道:“明面上是帮着阮姨娘打点,实际就是学学样子,阮姨娘一个人便能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段话明显是说给宝蓝听的,这背后的故事还要从阮姨娘求着崔氏,让星月帮她打点庶务说起。
崔琼虽是崔府嫡长女,可毕竟是嫁到张府,是以事事还是以张府为主。张精武是阮姨娘的亲儿子,大小事务她免不了上心,其实这个也很好理解,毕竟血浓于水,自己平生矮了别人一截,就不想自己的儿子再受委屈。
崔氏的性情,张府的人,就算十人里面至少有九人知根知底,出了名的爱猜忌、爱嫉妒,阮姨娘一来二去,就不免惹得她有些不满了,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描金喜帖都已发了出去,断没有克扣筵席的道理。而崔氏明面上没有说什么,暗地里却让宝蓝将原先放给阮姨娘管的庶务一点一点收了回来,这几天崔氏忙着的,就是见各个庄子的管事,明摆着给阮姨娘下脸。
阮姨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