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对郎君向来百依百顺,不知这次怎么极力反对!”双生边伺候星月采摘茉莉,边愤愤不平道。“怕是有人在崔夫人面前说了姑子的坏话!是谁呢?定然是夫人了,她虽然表面上对姑子笑眯眯的,但一连几次都给姑子使绊子,可见心里是不喜姑子的。整个张府,除了她和至清姑子,没谁能在崔夫人面前说得上话,不是她还能是谁!”
双生三两句便给崔氏定了一个“毁人姻缘”的大罪。一旁的张星月却边拣选茉莉,边不在意地一笑:“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在没遇见何戟之前,她是曾有意于崔京,他对她的帮衬和维护,她处处看在眼里,只是张星月受她母亲和外祖影响颇深,不喜欢行武出生的男子,嫌他们粗鄙,十三四岁情窦初开的小姑子,谁不喜欢风度翩翩的文质少年呢?
况且崔京身在崔氏一族,凭着崔氏在崔刺史心中的地位,就算嫁过去,也难保不会被崔氏挑唆着不敢对她好,到时再安排个三妻四妾,像崔氏一样一辈子工于心计,何苦来哉!
张星月选好了制香包的茉莉花朵,细细筛去细碎的花瓣,只剩下新鲜完整的花苞和花骨朵。“等下你将这花苞拿到日头下晒,第一次不要全晒干了,半干的时候就拿进来阴透,这样做出来的干花花香才能保持持久!”
双生细细记下姑子交代的事情,她见姑子无意再谈婚嫁之事,便转了话题道:“王媪最近不知怎么了,我看她脸色总有些苍白寡淡,问她可是累着了或是没睡好,她却总是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张星月闻言也一脸担忧,就连双生也看出了端倪,可见这事情已经到了自己不得不管的程度。
主仆两正说着话,双娇打帘进来,回禀说张府请的大夫来了,现下正在花厅里等着,给姑子请平安脉。
张星月闻言放下手中的花苞子,一边在铜盆里净了净手,一边吩咐双生道,“你去将乳母找来,让她到花厅见我!”说完便随着双娇一同去了。
张府惯常请的大夫姓萧,单名一个游字,也算洛阳城里数得上名的圣手。因他长于妇科,因此常被世家请去,给内院夫人小姑请平安脉。
萧大夫先净了手,再在星月腕子上搭了块轻薄的绢帕做阻隔,便专心致志地把起脉来。星月略微有些宫寒,这还是小时候留下的病根,这也是王氏心头的一块旧病。萧大夫得了张七郎的嘱咐,一直用最好的药材给她调理,但是病入肌理,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事,萧大夫把着把着脉,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请完脉,萧大夫却笑着对她道:“姑子并无大碍,只是这体内的宫寒还有些严重,今日老夫再给姑子开个方子,还望姑子能按时服用,切莫不当回事!”
张星月对他点点头道:“有劳萧大夫挂心!”她这句话刚落下,双生便领着王氏进了花厅,张星月抬头一看,几日未见,王氏果然面色憔悴了不少,原本红润的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脸上立刻凝重起来。对着萧大夫又道:“今日还有一事要劳烦大夫!”
萧大夫道:“姑子请讲!”
张星月指了指王氏道:“这位是我乳母,因着这几天气色不好,听说萧大夫是医治妇科的圣手,劳烦给她也请个平安脉!”
萧大夫倒是和善,笑着道:“有何不可!”对着王氏便道:“夫人请!”
王氏未料星月是让大夫给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