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姚羲和带着一众家奴走远了,李随豫才转过身,向宋南陵道:“方才真是多谢宋兄了。”
宋南陵尚看着姚羲和离开时的方向,此时他也转过身,笑道:“举手之劳罢了,苏姑娘素来妙手仁心,又岂会对一内院的小婢下手,想来其中必有误会。”
“如此这般,我们还是往议事厅去吧。裴栾义裴会老怕是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李随豫说着,向宋南陵做了个请的动作,另一手依旧拉着千寻。
宋南陵一眼扫过两人交握的手,若有所思看了眼千寻,随即面色如常地朝李随豫点了点头,转身向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
议事厅外,李随豫拉着千寻在一处避风的石台旁坐下。此处恰能见到宋南陵同裴栾义在厅堂中说话的身影。
千寻问道:“你不进去听听,宋南陵要问什么?”
李随豫捏着她的手掌,漫不经心地答道:“他想问什么,不重要。”
千寻见李随豫竟对宋南陵的事一点也不上心,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想起昨日赵清商说的那些话,她不自觉地转眼看向了堂上的宋南陵。以她的耳力,并非不能听见里面的说话声,可正当她凝神细听时,李随豫却伸手抓起了她的另一只手,放到掌上仔细看了会儿,从袖中拿出了一只小瓷瓶,挑出些黄绿的膏药涂抹在她的手背上。
千寻忙转回头,才发现这只手的手背上留下了一块淡淡的红痕,竟是方才情急之下被热茶烫伤了。她自己没留意,直到这会儿才刚刚觉得皮肤有些刺痛,李随豫却一直记得。
李随豫仔细地替她上着药,轻轻说道:“阿寻,你便没话要问我么?”
千寻微微一愣,道:“问你什么?”
李随豫抬头看了千寻片刻,却见她也正认真地望来,眼眸清澈地像是刚化的雪水。原来她的眼睛已经好了。
可千寻只看了李随豫一会儿,又转了回去,直直地望着议事厅里的人。
“那便换我问你,方才莫娘同你说了些什么?”李随豫道。
千寻听了,也不回头,只轻笑道:“这莫娘垂涎你的美色呢!”
千寻说罢,却没等到李随豫接话,转过脸却见李随豫依旧定定地看着她,像是要等她把话说完。
千寻一笑,忽玩心骤起,伸手捏上了李随豫的下巴,轻轻一挑,道:“可小梁侯如今已是我的了,给金子也不换。”
李随豫伸手捉住了她作怪的手,道:“没想到我竟还比金子值钱些。”他顿了片刻,轻叹一口气,道:“我最担忧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阿寻,这种内宅斗争的手段,我本不愿让你看见的。可若将你放在我身边,却又免不了会遇上这样的事。如今遭遇的还只是莫娘这样微不足道的棋子,以后恐怕……”
“棋子?”千寻冲他眨了眨眼,笑道:“原来如此,竟是夫人的意思。”
李随豫张了张口,本想说什么,却还是闭上了。梁州的形势瞬息万变,其实早已经不是简单的母子之争。外间的寿宴酒席宾客满堂,可也是暗涛汹涌,但凡今日会到侯府来的,多半都藏着别的心思,就好比京里来的那位钦差崔大人,账册漏洞百出却强借了儿子失踪大闹前院的孙昊,住在松阳居里带着一身麻烦的赵清商,还有眼前的这个宋南陵。
却听千寻又道:“你方才赶来的时候,我确实心中欣喜。可若你不在,我也绝不会任人宰割。那个叫做莫娘的,因认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