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枫这话音刚落,千寻已爽快地答道:“行,我养病。我瞧着天色不早,就歇了,你也歇着去吧。”
说罢,千寻已推着周枫出了房间,当着他的面合上了门。
周枫瞧着门板,尚未反应过来,只喃喃道:“苏姑娘,你不是才睡醒么?”
……
祠堂里,李随豫跪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
门外忽传来脚步声,很快便有一人走了进来,却是莫娘。
莫娘裹着身斗篷,将自己包得严实,只露出巴掌大的一张脸来。前一日因受了凉,她此刻面色还有些苍白,却提着只食盒快步走进了祠堂,到了李随豫的身旁,学着他的样子跪坐在地。
莫娘拉下了斗篷的帽子,低着头轻声唤道:“侯爷。”
李随豫不睁眼也不答话。
莫娘见他如此,眼圈瞬间红了,却还是将食盒往他身边推了推,道:“侯爷,吃些东西吧。夫人病得厉害,下人们都不记得给你准备,听说你都饿了一天了。”
李随豫依旧不答话,便像是这祠堂里根本没有莫娘这个人。
莫娘叹了口气,伸手将食盒的盖子揭开,从里面一一端出了几盘精致的小菜和一碗米饭,她双手托着双银箸,小心翼翼地递给李随豫,有些委屈地说道:“侯爷,还请吃一口吧。是莫娘的不是,昏睡了一日才醒,误了给侯爷送饭。夫人不过是在气头上,说了几句重话,不是真的要如何责罚侯爷。侯爷你可千万不要同自己的身体怄气啊。”
可无论她怎么说,李随豫都像是老僧入定了一般,丝毫不加回应。
莫娘的眼中掉出了一颗颗泪来,她哭得无声,转瞬间便是一番梨花带雨的景象,仿佛当真受了天大的委屈,那双递箸的玉手亦是颤颤巍巍的。
莫娘哭得正伤心,却听吱呀一声,祠堂的门自己开了。她抬手抹了抹眼泪,脸上泪湿的地方被屋外的风一吹,冷得厉害。她轻轻放下银箸,走到门口将门合上。正当她要转身时,面前一道劲风掠过,吹起了她的颊边的碎发,叫她脖颈生凉,接着整个祠堂的蜡烛瞬间熄灭。
莫娘心头一惊,“啊”的一声叫出声来。她急忙捂住嘴,定睛向着堂上看去,偌大的祠堂陷入了一片黑暗,却只有李家牌位上的十八盏长明灯还亮着。长明灯的微弱光晕下,李随豫依旧跪坐在方才的地方,一动不动。
“侯……侯爷。”莫娘试探地唤了一声,可依旧无人回答。她心中害怕,将手伸进怀中摸出了个火折子晃亮,那火光照亮了她面前极小的一片,火苗却被不知哪里来的风吹得左右晃动。莫娘用手掌笼住了火苗,却也遮住了许多光线。
她小心翼翼地向李随豫走去,却突然脖颈一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滑入了她的领口。她受惊般地大喊一声,伸手捂住了脖子,却不料手上的火折子掉落在地,瞬间熄灭了。
莫娘的叫声还在堂中回荡,渐渐散去。她惊怕地摸了半天脖子,却没摸到东西,反倒是领口有些湿凉。她只道是方才哭泣时,被泪水打湿的。堂上一片黑暗,她却离门口有些远了。莫娘哆哆嗦嗦地蹲下身,想去捡回那火折子。可她将四周摸遍了,都没找到。她不知是不是方才无意间被自己踢远了。
祠堂里没有供暖,此刻更是叫她冷得厉害。莫娘还记挂着是来给小侯爷送饭的,她强忍着心惊,摸索着向李随豫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