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微微拧了拧眉间,心道怎么方才没发现混进了这一瓶,嘴上却说:“无妨无妨,吃哪瓶都一样。方才已同你说了,涵渊谷的沐风心法可接世间百毒,你就按我说的法子运气解毒。”
阿凌咕哝了一声,随即要伸手去背上抓痒,却被千寻一把握住了手腕。阿凌抬头看着千寻,眼里满是委屈。
千寻叹了口气,扯了根腰带将阿凌的手腕缚在了一旁的柱子上,道:“知道你痒,可抓了也无用,越抓皮肤烂得越快。”
“阿寻!你还没将沐风心法告诉我!”阿凌身上痒得厉害,除了背上,现在连胳膊也像是被千虫万蚁噬咬一般,他不自在地将背脊顶在柱子上蹭了蹭,却约蹭越痒。
千寻手上一顿,道:“如何没告诉你,不是一早就教你了?”
阿凌委屈得想哭,阿寻明明说要教他功夫,他本也不急着去学什么心法,但若是阿寻肯教他,那这一晚便没人会将他赶回去。阿寻给他喂药,他只当糖豆吃,哪里知道会是什么□□呢!
可阿凌却不敢对千寻发脾气,只耷拉了脑袋道:“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的,你说涵渊谷里最多的便是两样东西,一是医书和草药,但医术没个一年半载,学不出什么名堂。二则便是前人留下的武学典籍,刀法剑法的,想学多少都有,但行走江湖时,这些都不比身法来得实用。若是遇上下毒的宵小之徒,凭借沐风心法也足以自保。每句话我都记得……阿寻,兴许是你方才忘记说了……”
千寻伸指一弹他的额头,道:“早在燕子坞的时候,便将心法教你了,前几日你还同我说一直练着没忘,怎么这会儿却说不记得了?”
阿凌手上被缚,不好去摸额头,身上却痒得厉害。不知不觉他眼里蓄了些泪,轻轻道:“那时候你教我的是碧波心法啊……”
千寻闻言一愣,随即想起那时才遇到阿凌不久,为了压住他体内的毒性才半哄半骗地传了他沐风心法。阿凌年幼,未必知晓这心法的妙用,若是被别用有心之人知晓后加以利用,多半是做不到守口如瓶的,是以她不曾告诉他这心法的真名。是啊,那时阿凌给这心法起了这么个俗气的名字,千寻心里还笑过他。
竟是忘了这一茬。
千寻扯了扯嘴角,伸手揉了揉阿凌的额头,道:“那便是沐风心法了,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呢。好了,怎么哭了呢?”
阿凌瘪了嘴,道:“我才没哭呢,身上痒,又想笑,憋急了眼泪自己跑出来的。”
千寻哈哈一笑,手指刮过阿凌的鼻梁,道:“你就试试用沐风心法去解毒,哪里痒了就哪里运气。这含笑半步癫虽不好受,却也比泻药强些,你的运气不算太坏。”
阿凌一惊。“你还准备了泻药?!”
千寻轻笑一声,道:“可不是,还有凌虚散、软经散、五石散,我师父教我那会儿,断肠草我都吃过。”
说着,千寻捂嘴打了个哈欠,掩不住浓浓的倦色。她摸了摸阿凌的脸,拉过张毯子盖在他身上,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我出去一趟,等回来了看你。”
“阿寻,你去哪里?万一我解不开怎么办?”阿凌急忙叫住了千寻。
“解不开?”千寻回头看了阿凌一眼,慢慢收起了笑,“阿凌,天底下的毒物数不胜数,我没有时间把每一种的解法都教给你。你要学会在毒发前自救,不要变成你大哥的负担。”
……
夜里的空气阴冷,千寻站在扫雪庐的院中,抬头望了望云层渐渐散去的夜空。
李随豫的灯笼还留在门前,此刻却是烛光一晃灭了下去。千寻提了那灯笼一看,见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