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低了头,伸手摸了摸地上的雪,雪却被她手上的热量融化了。
“怎么办?我想让你高兴起来。裴东临说,每年这天你都会想起你娘,我却还拿玉佩来激你。其实我应该好好陪你说说话的,可为什么就会心头烧得慌呢?随豫,你说我该怎么办?你在梁州万分辛苦,可我却什么都帮不上你。我总对你藏着我的心事,从来没想过你替我谋划时废了多少心力。随豫,你说我要怎么办,要怎么办才能……”
“阿寻,别哭。”李随豫摸着她的脸,让她抬头看着自己。“好了,别哭了,早知道你会哭,便不对你如此了。你呀,真是……一哭我便连责备你都不敢了。你拿了我的玉佩去下赌注,在莫娘那儿出了事却去找宋南陵,你当真是……罢了,不怪你了,是我不对,将你带来了此处却还想着激一激你。”
“……宋南陵不是我去找的,是他自己在城牢外遇上我的。”
李随豫叹了口气,道:“阿寻,你自己也说,宋南陵的话不可信。你便就这样跟着他去了花间晚照,若他对你起了歹心可如何是好?”
“他……”
“不提他了,你同我说说,碧玉簪子又是怎么回事?”
千寻抹了把脸,看向李随豫,道:“裴东临说那是你娘留给你的。”
李随豫看了千寻片刻,眼中却如浓墨翻滚,良久,他才道:“我娘没留什么东西给我,反倒是你那羊脂玉佩,倒是我爹留给我的遗物,记得替我好生收着。”
他嘴上说得淡淡,眼中却闪过些笑意来,忽觉得裴东临也还是做过些好事的。
千寻看着李随豫,呆呆地点了点头,眼神却有些聚不起来,她抬了抬手,想要去摸摸李随豫的脸,却又不敢,只问道:“好了,我们现在应该是都说明白了吧。”
李随豫“嗯”了一声,却又道:“等你酒醒了,确实还有些事需和我谈谈,今日便算了吧。”
千寻晃了晃脑袋,眼前李随豫的影子却变成了几个,她接着道:“那你不生气了是么?”
“不生气了。”
“那我可以碰你了?”
“嗯。”李随豫笑了。
“那我可以做点想做的事吗?”
李随豫看了千寻一眼,心想都醉成这样了还想做什么,他抱着千寻打算扶她起来,却被她给死死攥住了。他无奈一笑,道:“你想做什么便做吧,可总得起来吧?这里冷,还是回汤泉边上待着吧。我将你带来此处,便是想借汤泉给你祛祛寒气。”
忽然,千寻探头吻住了他。
她的鼻息轻轻吹在他的脸上,带着香甜的酒气。她小心翼翼地吻住他的嘴唇,手臂缓缓地挂上了他的脖子。
这个吻有些生涩,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却学着李随豫先前对她做的那样,一点点的碾磨,辗转反侧。
李随豫一手托着她的腰,渐渐收紧,却发现千寻比他更用力些,她忽抽出手来,在他肩头一推,将他推在地上,自己欺身而上,一手撑在他的身侧,一手将一缕碎发抿到耳后。她低头紧紧贴上他,将他吻得有些哭笑不得。
清冷的月下,竹林的风中,无声而灼人的火焰悄悄弥漫,也不知醉人的是这甘醇的酒,还是这撩人的夜。
竹林外,一身紫棠色宽袍的裴东临打着折扇,缓步走进林中,干咳两声叹道:“虽说我来的时候不太对,可想想这事实在等不得。随豫,我突然想起,半个时辰前卓老头派人来找你。”
裴东临这话音才落,就见李随豫自林中走了出来,手中还抱着个人。
裴东临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身上沾着